眼前这个叫做李元溪的年轻人,一言一行都无可挑剔,但言语间却丝毫不透露他口中公子的身份,但越是如此,王丰就越发疑惑,他心中,已然有自己的想法。
古时,阶级分明。
事实上,王丰早就怀疑郝雄口中的皇甫牧并非泛泛之辈。
其一:拥有门客,注定此人并非寒门士子。
其二:手段高明,顷刻之间便将狍子山覆灭一空,这种手段,即便算不上翻手为云,但也堪称非人之资。
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让王丰练就了一身处事圆滑的本领,调令在即,他可不希望中途出现什么波折,所以,即便未曾见过皇甫牧的身影,王丰却依旧摆出恭谦的模样,不敢太过流露官威。
“大人,在下这次前来有大事禀报,这封书信,请您过目。”任务在身,李元溪没有过多的心情与王丰嘘寒问暖,此时,他拿出书信,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递到了王丰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书信,王丰面色疑惑,但还是接了过去,缓缓展开,朝下看去。
片刻。
“大胆!”
王丰冷喝一声,显然是因为书信中所写的内容而暴怒!
此刻的王丰,周身弥漫着一股肃然的气质,但脸色却难以掩饰恐惧,惊恐的说道:“屠城?清泉山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做如此忤逆之事!”
此信,便是皇甫牧此前击杀黄巾力士所缴获的信件,此时,为了求援成功,他便将此信交到了李元溪的手中。
“说!这封信是从哪里得到的!”事关重大,王丰终于不再惺惺作态,而是直接厉声质问道。
李元溪脸上流露出漠然的神色,道:“大人,此乃我家公子无意获得,特命我来禀报大人,以求定夺。”
王丰打量着李元溪,面色极力控制,但心中却已然犹如滔天巨浪,根本无法平静。
屠城!
清泉山竟然要屠城!
是什么人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天子脚下下手,这……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即便王丰再不信,可却有书信为证,书信中清清楚楚列举着对方的日常行程,十日后,下山屠城,而其中必杀的名单里,赫然有自己的名字在列。
升迁在即,王丰多年的夙愿就要成功,可就在这种时候,竟然遇到此等祸事,试问,天下还有比这更惨的事情吗?
盈江势弱,能战的衙役还不到六十,这种战力如何能抵御清泉来袭?
天要亡我!
王丰大惊失色,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清泉山倾山来袭,我盈江县根本不能阻挡,逃跑?不!”想到这里,王丰急忙将这个念头驱散,走到这步不容易,他只差一步就能平步青云,从这偏僻的县城走出,可眼下,若是自己叛逃出城,官位便会直接不保,到那时,如果清泉山真把盈江满城屠尽,不要说升调,自己想必也得遭受牵连,甚至有牢狱之灾。
“不跑,必死之局,跑了,同样是死罪,难道,我王丰注定有此一劫?不!绝对还有别的办法!”王丰心乱如麻,眼神更是飘忽不定,而就在这时,他无意看到李元溪那依旧淡然的面庞,心中不由一震。
“左权村!是啊!狍子山那么大的山头都被左权村所覆灭,如今,他们既然主动找上门来,想必已经有了打算!倒不如先听听他们是怎么安排?”病急乱投医,王丰面色有些慌乱,顺势继续问道:“此事事关重大,我难以定夺,不知,你们有什么打算?”
李元溪打量着王丰,心中松了一口气,上钩了!
李元溪神色镇定,开口说道:“此次清泉山胆敢屠城,并非是匪首一人之意,而是背后有人操控,不知大人听没听过太平道。”
“太平道?”王丰喃喃自语道,竭力回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