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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死生（第1页）

恬淡的生活在一天天过去，光阴长河从未静止，转眼又是好几个秋，温良已经九岁，他爷爷的背更加佝偻，他的奶奶已经埋进黄土去了，就在这个秋天，就在那个清凉的夜。

温良和爷爷刚刚从地里回来，看到的就只是老妇人的尸体了，就在她平时睡觉的那张床上，她走的或许很安详，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正午时分，老人站在那个刚刚垒好的坟前，添上一抔黄土后慢慢的转过身来，迈开那枯木般的双腿，一步步的向前挪去，，温良默默的跟在老人的身后，静静的看着那苍老的身影，那身影就像那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温良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搀扶，不是不想，他是不敢。老人的脸色很难看，很阴沉，黑熊都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温良不会连他都不如的！

老人慢慢的走进院子，推开那已经有些残破的木门，倚着墙慢慢的挪到板凳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温良急忙扶着老人慢慢的靠在墙上，看着老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回来的路程不远，但已经耗尽了老人的力气。

温良见老人呼吸恢复下来，面色渐渐有了血色，便跑到屋里把茶壶拿出来，加水放到火上。农家的茶都是自己炒制的，煮过之后会异常的苦涩，家里面没有酒，老人的身体也受不了，所以现在没有什么会比喝一杯苦苦的热茶更适合了。

杯子里冒着热气，老人将杯子慢慢靠近嘴唇，吹了吹，将茶水轻轻吸了些到胃里，身体有了些暖意，脸色也渐渐有了一些红润，老人将身体直了起来，把手伸出来，从旁边拿起烟袋卷起烟来……，温良就在旁边看着，没有去劝诫，更不会去阻止。

哀莫大于心死，老人的心差不多已经死了，唯一能支持他活下去的理由大概是温良还太小了吧！现在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强撑着罢了！

温良心里也知道，老人离大限不远了，短则一两年，长则两三年，不会更久了！温良不愿意老人死去，但温良更心疼老人，温良并不怕一个人。

温良给老人添了杯茶，然后又转身拿起桌子上倒扣着的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暗红色的茶水从壶嘴里缓缓的流入杯中，欢腾的冒着热气，学着老人拿起杯子，将茶水吸入一些，茶水在口中变凉变苦，慢慢的咽下……

这茶并不好喝，就像喝药一样，喝完了口中还有淡淡的苦涩味，好在温良己经并不是第一次喝了。

今天的天空一直都比较阴沉，太阳从乌云的缝隙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西斜着将要落下山去了，将落未落的挂在了对面的山坡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余晖从木屋的小窗子里洒了进来，斜着洒了一些在老人的脸上，温良看着老人问道“难道家里没有女人，我们真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了吗？”

老人一时间有一些呆滞，因为他根本不会想到温良会这么说“小畜生，怎么说话呢？活该你爹妈……”老人说完就后悔不已，自己不应该语出伤人，想起温良的种种，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就好像是自己的儿子做了错事，错的不是他，错的是自己一样。

“没事的，爷爷，我早就不在意这些了，”这是实话，当然他也是怕老人想不开，怕老人死前带着遗憾和执念，这绝不是温良想要的。

“不在意！是原谅他们了？”老人听到后眼里有了些光芒，似乎还有一些期待。

“以前总是听到别人聊他们，义愤填膺的好像他们是犯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一样，不过我倒是不这样觉得，反而觉的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温良平静的说道，他不想直接的回答老人的话，他知道，老人心里还有一些念想。

老人眼里的光芒慢慢消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原来你心里还是有怨恨”老人有些失落的说道

“爷爷，他们抛下了我们，而且他们可能已经在追寻他们大道的时候就已经不小心死去了，他们都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了，你难道还是放不下吗？”温良慢慢的劝说道

“胡说！你个小王八蛋，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爹娘的？无论……”

“如果你老人家是想说无论怎样他们都是我爹娘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温良打断道

爷孙俩第一次有了争执，老人瞪着温良，一会儿后好像是被烟呛到了一样，猛烈的咳嗽，温良轻轻的站在后面，为老人顺着气。

“我不该强迫你的，这都是天意，”老人感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