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双长相俏丽,虽然说不上是沉鱼落雁,倾城倾国之姿,但是眉眼柔和,很是耐看,她有一个心仪的男子,那男子比他年长三岁,是村中教书老先生家的儿子,仪表端庄,斯斯文文的。
那男子说等再过两年,到她二十岁的时候便上门提亲,要敲锣打鼓,八台大轿,十里红妆,轰轰烈烈的迎娶她过门。
她憧憬着那一天的到来,每天掰着指头,数着日子过,期盼那一天早日到来。
可是偏偏遇上了选贡女这件事情,她只能躲起来,躲在黑暗的地窖中,不敢出声,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每天母亲会定时给她送饭菜,她咬牙吃饭,她坚信只要躲过去这一劫,再过两年她就要和她心上人双宿双归了。
这一天地窖的门被轰然打开了,刺目的阳光照得颖双有些眩晕,她用手遮在眼睛上,怔楞半晌,才将紧眯的眼睛睁开,那人背着光,身形消瘦,背有些驼,她第一反应是,不是母亲……
母亲会小心翼翼的打开地窖的门,温柔怜悯的看着颖双,给她安慰,虽然母亲每次来带来的饭菜,不过是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和咸菜,是他一整天的干粮,但是在这又是旱灾又是饥荒的情况下,能保命已经很好了。
面前这个人面容枯瘦蜡黄,不是母亲,是父亲,是那个整日里喝的醉醺醺的不着家的酒鬼。
他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大黄牙看着颖双,森然微笑,那微笑有些瘆人,眼睛里像看见猎物一样兴奋,手中拿的不是饭菜,而是一盘粗麻绳。
颖双瞳孔睁大,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一阵慌乱拔腿就想往外跑,可是已经晚了,哪还能有出路啊,父亲将门口给堵死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她瞬间两眼发黑,头一阵眩晕,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她在盐商家的后院里,身子被麻绳五花大绑,动弹不得,躺在冰凉的地上。
颖双的姐姐正在一旁细细的打量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小妹啊,你终于醒来了,你不要怪姐姐,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这都是你的命,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啊!”
她扶了扶头上闪着五光十色的步摇道:“不过,姐姐还要多谢你啊,我头上这个珠光宝气的步摇,可是朱老爷刚送给我的,这可拖了你的福!小妹!”
她说话的语气矫揉造作,让人觉得恶心。
她说的朱老爷就是她做小妾的那个朱氏盐商,颖双有气无力的看着她,那个酒鬼父亲也在场,他就站在姐姐的身旁。
父亲看着姐姐一脸不悦道:“不是说好的吗,只要把你妹子绑过来,就给我钱吗?快点给钱,老子要喝酒去!”
姐姐嫌恶的撇了父亲一眼,从怀里掏出来一袋子沉甸甸的金子丢给了他。
“水都没得喝,还想着喝酒!上哪喝酒去啊,哪还有酒啊,哼!”
父亲手中揣着钱袋子,上下抛起来掂了一掂,不屑道:“我是你老子,你懂什么啊,你懂个屁!那酒都是百年陈酿的,你还没生下来的时候,那酒就已经封在酒坛子里了!比你岁数都大。水,水算个什么玩意,有酒喝,老子喝什么水!”
他慌忙打开钱袋子,数了一下,眼珠在急速打转,尔后将钱袋子快速塞进怀里,眉眼上挑,呸了一声,眼睛半眯,阴损的看着姐姐道:“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妹子绑过来,你就给老子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他看了一眼姐姐头上的步摇,冷哼一声道:“头上那个花不溜秋,闪着光的簪子挺好看,值不少钱吧,朱老爷没少打赏你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