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而关于闯不闯这个“陷阱”,沈程宁只同吉达道:“这件事还得好好计划,贸然行动绝对不行,你先回去吧!”
吉达心知,沈程宁既然这么说,大概是不会去趟这个浑水了,怎么说潋滟已经死了,就算取回她的遗体,也已经毫无用处,没有必要白白赔上其他人的性命。
她顾虑的并无道理,只是……慕北辰那里还一时想不开罢了。
直至午夜,吉达离开慕家旧宅回到行馆,此时,慕北辰还未入睡,仍然痴痴地坐着,远远的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欲哭无泪远比痛快流泪更叫人煎熬。
吉达在他的房外站了站,终是没有进去,他不知要如何面对慕北辰,不知要如何同他解释这其间的厉害关系。
而就在吉达走后,楚娉婷暗搓搓地拉着秦楼往外走,被沈程宁适时地叫住:“你们两个要做什么?”
楚娉婷咧着嘴笑笑道:“没……没什么啊,我们……我们准备洗洗睡去了!”
沈程宁叹息一声:“你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还有谁看不出来的?”
“宁姐姐……”楚娉婷上前拽了拽沈程宁的胳膊:“你知道的,这桩事既然被我知道了,若我不去了结了,我会寝食难安!”
好似担心自己说得不够明白,楚娉婷又道:“再者,我是南蜀公主,他们就算拿了我也不见得就敢对我怎么样!”
“你不知道,李丞相的手段有多狠辣!”沈程宁道:“便是知道你是南蜀国的公主,他也不会给你留什么情面!”
“那……”沈程宁有片刻的呆滞,很快便又化作了勇气,道:“那我也不怕,便是死了,还有我皇兄给我报仇呢!”
“死什么死?怎么就那么容易死了?”扶风骂道:“你要是死了,你皇兄还不得端了齐国!”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楼突然开了口道:“公主,留下吧!”
“啊?”楚娉婷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很快反应过来秦楼的意图,他这是想要一个人去涉险呢!
就以楚娉婷的这个脾气,她自然不肯让秦楼一个人单打独斗,“我来齐国都这么久了,终日呆在这里无所施展,新学的本事也无处施展,你再不让我练练拳脚,我岂不就成了废人了吗?我不管……你必须带我一起去!”
“这不是闹着玩儿的,公主……”扶风也不愿楚娉婷胡闹,可旁人越是劝得厉害,楚娉婷便越是不肯听,执着地非要跟秦楼一起夜闯丞相府。
“有你在,说不定会拖了秦楼的后腿你明白吗?”扶风出言激道。
“我……”楚娉婷嘟嘟嘴:“我的功夫还在你之上呢,怎么说也不会拖秦楼后腿的,你真是太小瞧我了!”
看楚娉婷这架势,是无论怎么劝都劝不动的,无奈之下,沈程宁取出一包药粉,递给楚娉婷:“防身用的,不论事情成与不成,保住自己最重要,明白吗?”
楚娉婷接过那药粉,比了比手道:“放心吧,本公主出马,事情必成!”
午夜过后的丞相府,一片寂静,然而在这寂静背后,仿佛还暗藏着某种让人难以预料的危险。
潋滟的头颅一直就置放在李敖的灵位前,丞相府四处守卫严密,惟独那灵堂外头却是松懈的很,好似刻意等着谁来自投罗网似的。
一前一后,秦楼与楚娉婷二人,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面,对于第一次扮演这种角色的楚娉婷而言,她的心中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亢奋。
秦楼的动作要比楚娉婷麻利迅速,自然,楚娉婷也不逊色,向来好强的她,又怎么甘心在这个时候输给秦楼呢?
他们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丞相府外围的守卫,待要直冲内堂时,秦楼突然拉住了楚娉婷,压低了声音道:“你就在这里等着!”
“为什么?”楚娉婷不肯:“都已经到了这里了,还怕什么?”
“里边……”秦楼有预感,这里头一定不简单,他不想看到楚娉婷跟着他一同涉险,楚娉婷回以一个安心的笑:“不要谁都觉得我有多么弱不禁风随时需要别人保护好不好?我哪有那么脆弱!再说了,指不定到时候,是谁保护谁呢!”
“公主?”秦楼突然低唤了一声,这一声“公主”唤得别有意味,楚娉婷没心没肺自然听不出来,只当是寻常喊她一般,望了望天方夜色,楚娉婷催促道:“赶紧吧,过不了多久就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