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蝉满脑子君无歇的“终身大事”,现在他是吴歇,“终身大事”怕只能泡汤了,不过万事有例外。只是眼下,她在测量身高体重,唇角微扬,脑中是那丫头淡淡的声音“161点零,五十点零零,欧阳若。”
于是,她低头看了眼称上的显数,还未说话,便听“红粉拖鞋”卯着劲儿道:“说……数…”
就俩字还被自己吞掉了半个音节,正说着声音一下降了下来,两只眼睛傻傻地望着吴歇。就算那目光可以把人灼穿,吴歇也不会撩下眸子。走下称道:“175,157。”直接把那零零舍了。对于她来说,说话只是为了传递某种信息。所以她一向去繁求简,平平淡淡。
吴歇这一走,“红粉拖鞋”笔一放,茫然地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裤兜,拇指边的线头有些跳动,缓缓情绪,他支支吾吾道:“那个,你,你在哪个班,我是这里的学长。……学长,对是学长!”
吴歇道:“无班。”
就是没有班的意思,而那“红粉拖鞋”却听成了“五班”,一遍一遍在心里重复着,誓要铭记一般,欲再问点什么,可惜吴歇已走远,“红粉拖鞋”只好坐回去继续登记,那“175”,横不平竖不直,就像写在了木头上。
突然,“红粉拖鞋”双眉一皱,拧着脑袋自己走到了称上,看着上面的显数,他疑惑道:“没坏啊!”说着又走了下来。吴歇的体重与视觉感完全不符。但也不乏有的人骨骼密度,肌肉比重比较大。可就算如此,那男生依然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一米八大个儿,体重居然输给了一个175的女生。
说到性别,“红粉拖鞋”又迷茫了,是男还是女?
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看清,瞎激动啥,还是说长得好看的,拿来做兄弟,做女友,都不亏。其实吴歇已经很给面子了,她在看那一眼之前,上面的显数明明是:175。o,175。oo……
吴歇不是地球人,骨密度自然也不能按地球标准来算。那也够重了,都快顶两个丫头了。一坐回去,“红粉拖鞋”忽然照脑门就是一巴掌,暗自埋怨道:“忘了问叫什么了!问什么班啊,知道名字不就查到班了嘛!”
黄蝉在一旁干看着,如果以前他是喜欢观察女子,那现在,他是彻底将自己的喜好改了,改为观察男子。看“红粉拖鞋”这一系列操作,再看那紧张的神色,黄蝉摇摇头,默道:“你说你,换成女儿身做什么……”是有些感慨,像是怕吴歇引得天下大乱似的。
现在女儿身的吴歇,一米七五,确实比之前矮了不少,好像黄蝉也对身高来了兴趣,往称上这么一站,然后……
然后拔腿跑了,数也没报。只听那学长“哎——”了一声,麻溜的抬起屁股扒上了显示屏,一看显示未消,他长吐一口气,道:“幸好幸好!又一个不报名字的。”
黄蝉哪里会报名字,他又不是来上学的,再说,他想知道身高也完全是有目的的。只见他快走两步追上前,搭上吴歇肩膀道:“吴歇,你猜我多高?”
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吴歇偏偏是换了女儿身,依旧男儿心。所以,被黄蝉搭着肩膀她完全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黄蝉好像紧张了起来,慢吞吞拿下胳膊,将手,揣进了兜里。
稍微一顿,黄蝉继续道:“187,可能你17岁就会比我高,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比我矮不少。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吴歇显然没有兴趣知道,脚下一刻未停。黄蝉抬手一比,颇为得意地道:“这叫最萌身高差!给你的书你看了吗?”
最萌身高差?用到这里似乎不太恰当,毕竟吴歇眼里黄蝉是兄弟。兄弟做这份上也可以了,黄蝉怕君无歇来地球露馅儿,提前备了很多地球上的书。依君无歇的性子才不会那么束缚,九成九不看,但若是为了某人,黄蝉猜测君无歇一定看过了,遂又道:“古文什么的就不用看了,现在都是白话文了。”
君无歇道:“嗯,异域,好像都是凡人。”异域算是大陆人对地球的称谓,毕竟来过的人很少。但黄蝉打探的清楚,轻轻一咳,一本正经道:“这里不叫异域,叫地球。”
君无歇却道:“得给你取个名字。”这已经开始入乡随俗了。黄蝉一愣,慢吞吞道:“我叫……黄蝉。”不知道是否因为他那一顿,后面俩字给人一种转折感。
在修仙大陆,只有皇城内的居民,暂时没有统一姓氏,姓什么的也有。还有就是修仙人士,因他们不归君氏管,仙凡两路,所以一般都是随便各自用姓。但只有一个姓氏,是没有任何人启用的:鲷。
这是源于对他们开天祖师的尊重,所以只要为修仙大陆人,皆不可延用“鲷”姓,除非天尊后人,可惜那人处子身都未破,又哪里来的后人。至于“君”姓,也没人乱用,它是现在修仙大陆,人间帝王姓氏。
那“黄蝉”也便理所应当了,但是在地球,吴歇觉得还是换个当地姓氏好。正在此时,他们身后方忽然传来了一嘹亮的大汉声:“冻闷鸡,怎么是你在这里登记!”
接着就听有人喝道:“孙子!爷爷叫东门奕!姓氏东门!”
如此恰到时机,吴歇道:“东门卿。”黄蝉粲然一笑,连连拒道:“不行不行!这里人人都知道有个出墙红杏的西门庆。”随着一跃折了根桂花枝。微微一顿,黄蝉似笑非笑道:“除非…,你叫潘金莲。”他也是无意听人唠起的,那两个月,听了不少墙角。
吴歇步子悠然,睨视他道:“潘金莲?刚确实有人叫东门,没听过有谁姓黄的。”
当初君无歇要来地球,黄蝉也是做了万足的准备,那现在被吴歇问及“潘金莲”他竟还紧张了,看着手中的桂花枝,深吸一口气道:“他媳妇!”吴歇哪晓得媳妇是何,黄蝉反应一会儿补充道:“他的…爱人。”
习惯了玩笑,所以吴歇并没有放在心上,随即又道:“凤西春。”
听到“凤”字,黄蝉心中一颤,眼中划过一丝惊喜,像是被什么了不得的事撞击了一下。他手指轻轻一抖,花苞落了一地,在地球,似有那么个说法:凤求凰。于是他轻声问道:“为何姓凤?”
吴歇道:“随便取的。”黄蝉道:“那为什么……带春?因为我经常换女人?”叫|“春”,黄蝉随手将那枝条插进了旁边的花池,他好像在意起了这个,第一次意识到专情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