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给白芷,立刻让她把来龙去脉查清楚。”肖祈从怀里拿出一截断袖,交给青萝:“此次务必谨慎行事,除了你与白芷,谁都不能透露。”
青萝小心翼翼的收起袖子,“属下领命。”
“我倦了,你先下去。”
“是,主子。”青萝才转身,却又被肖祈唤住:“主子?”
肖祈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我昏迷的时候,卫南白有说什么吗?”
“属下在跟丢月出云后,立刻折返丽正殿,恰好看见卫翁主带着神医容启晟过来。他们已经察觉皇后赏赐给您的补药里头下了慢性毒,而且……”
肖祈神色微沉,“继续说。”
“卫翁主还吩咐沈公公,此事不能告知您,照样让您喝补药,但要把药换掉。让沈公公与她一起暗中彻查此事。”
“噢?”肖祈像是来了兴致,“沈大海答应了?”
青萝踌躇半晌,最后忐忑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速去找白芷。”
“是。”
肖祈慢慢喝完茶,饶有趣味地盯着纸窗外那若隐若现的黑影。
先是斋月楼主示警,让他警惕杜云竹。再是卫南白带神医来诊治,最后发觉皇后给他下毒。而且,按照刚刚他昏迷间梦见的那些片段所说,他的大皇兄会在北戎一战中殉国,而他为了保护杜衡会毅然请战……
这一世朝中绝无杜衡,但按照事情发生的时间来看,这个困扰他多日的梦到底是真还是假,很快便会……
肖祈凤眼微眯,流露出点点危险的光,握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
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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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南白站在院里头,慢慢踱着步子。秦默拿了一件外衣过来,“主子,夜凉,您先穿上吧。”
接过衣服披上,卫南白轻叹:“秦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主子,您言重了。”
“秦默,我吩咐你的事情……”卫南白拉着外衣的手紧了紧:“你办得怎么样了?”
“回主子的话,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您吩咐,便开始行动。”
“太好了。”卫南白松了口气,余光落在秦默的身上:“秦默,我知道你对很多事情很困惑,包括我为何仓促的决定离开。”
“主子有主子的考虑,秦默明白。”
“秦默啊,这男扮女装一事瞒得住一时,却是瞒不住一世。宫里此时暗流涌动,若等到大婚之日,离开必将更举步维艰,与其让别人戳破或让肖祈察觉,不如用计提前抽身,方能有一线生机。”
秦默当下便在卫南白面前跪下,沉声道:“主子,只要秦默还在,便誓死追随,护您平安。”
“起来吧。”卫南白伸手扶起他,面沉如水:“这事我再斟酌几日,慕容那头可有信来?”
“姑苏公子托人呈来一个木盒,说是在一个刺客身上发现的。属下本想今夜告知主子,但……”秦默说着,便把木盒从袖口拿出。
卫南白打开木盒,从里头拿出一朵风干的彼岸花。骨节微紧,卫南白脸色一变。
半晌后,他定了定神,把花放进盒里递给秦默:“此物还有谁见过?”
“回主子,除了姑苏公子,宫里只有主子与属下。”
“我知道了,此事不可再提,那盒子与花立刻销毁。”
“是,主子。”
“你先下去吧。”
等秦默走后,卫南白背手而立,仰头看着夜空中那三尺明月。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把那茕茕独影拉成孤寂悲伤的样子。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化为黄泉。(注16)
肖祈,你看,这多像是前世的你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