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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即将开始,只不过举办的形式,倒是有些超出苏默预料。
这与其说是诗会,还不如说这是一个集体聚会。只不过,主题是诗词文赋罢了。是一场士子文人之间的热闹,与山下那些普通百姓无关。
虽说如此,但还是有为数众多的侍女,士绅乃至学子等在外头,等着里头传出好词名篇。随后,为之传唱。
至于主角,自然就是积累了众多存货想要在此卖弄出来的一干书院学子。
所谓诗会,就是要大家一起作诗,好比拼比拼,然后让董其昌等书院教师点评点评。
这是原本陆禅打的注意,他是董其昌的亲传弟子,此刻又将董其昌拉过来坐镇。不仅可以提高诗会的档次,还能在评判之中,居于不败之地。
只不过苏默的出现和温志强的出场却让陆禅的算盘全数落空。
一干僮仆开始搬出小桌,一张张柔软干净的席子铺在小桌后。不多时,训练有素的这些仆人便将会场安排妥帖。
广阔的主厅内,以半圆形状铺了数十个席子。这是正式场合内宴饮的规矩,分席而坐。
而在半圆的开口所对处,十数张席子也是这么摆着。略微上前的两个席子上,董其昌和温志强并列坐着。
董其昌居于左,温志强居于右。倒是没什么分歧,显然早就有了成例。其后,十数个男女教师纷纷坐下,静静开始场内众人落座。
随后,各处假山曲池断桥小亭上,各个能够到主厅的地方,也是纷纷摆上了桌椅。
诗会虽说分了地方,但说的很清楚,不拘泥礼数。毕竟坐在席子上虽说契合古礼,但在席子上坐,那用的是跪坐,是拿自己双腿当凳子坐,谁都知道坐久了,双腿血脉不畅。站起来时那种酸涩悲催,估计是谁都有过经验的。
而且,大家是来饮酒作诗,聚集交友的。又不是庄严肃穆的宫廷宴席,自然不喜欢这么刻板。
又不是上礼节课程,何苦受罪来?
陆禅带着的僮仆显然训练有素,其中,也有不少是书院本来的工作人员。这些人动作干练简洁,不多时,桌面上便摆满了碟子,果子糕点大件小件二十四,精致可口。
又有清泉果酒醇酒,各有喜欢各自取用。这次,陆禅算是出了大血,只不过,人家那身价,这些未必在意!
众人纷纷落座,苏默等人都是在主厅。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当苏默坐在右边最里圈,靠着温志强的时候。
陆禅落座时,恰好也是在左边最里圈,靠着离董其昌较近的地方。
两人都是居于核心中,面对面,对立的位置。
而其余人,则是自己找座位。衣颜徽坐在了苏默的左手方,至于苏默的右手方,则是最外边,没人了。
其后,仇天坐在衣颜徽和苏默的中间,靠后一圈。卢象升则坐在苏默的身后,仇天的左上角,离着苏默隔了一排。谢世晋则在仇天的左上角,隔着衣颜徽一排。
最后,正面面对温志强和董其昌的位置也有了主人,女生们纷纷落座。裙褶铺地,犹如一朵朵娇艳柔嫩的鲜花。
然后,这般层层叠叠的,众人纷纷落座。
其余不喜欢拘束的学子教师,乃至本地显宦名绅则是在各个假山小道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着。
“说是诗会,但大家也别太拘束。坐得久了不舒服,也可以尽情上山去。假山曲池,小道亭中。都有地方可以让你们找灵感,至于现在,就当一次小比之前的温习!”董其昌说话虽不大,但中气颇足,众人都是听得清楚:“为了让大家玩的开心些,那我便取个彩头。今朝,谁若点了诗会会元,那我便做主,为他求在场女子一件事。当然,这件事不能太过分,若是过分了,女子也立时拒绝不用卖我这老匹夫的面子!”
众人轻笑,气氛的确是轻松的。
此刻,董其昌接着道:“有会,自然不能无酒!有酒,却不能没了这酒令!诸位师生都是帝国精粹,那老夫也不用那些通令。就用诗令,得令着可以免喝。三十息之内不能站起来接令的,那就统统满饮杯中酒!而且,每次接令,都有时间、人数之限!最后,喝酒最少之人,我便承认其过了第一关!”
这里说说酒令,作为酒桌之上气氛的催化剂和润滑剂。酒令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而董其昌所言的肃令实际上只是一个通俗的概括称呼。是指除了雅令以外的其余酒令,而诗令,就属于雅令。
而雅令呢,实际上是包括四书令,花枝令、诗令、谜语令、改字令、典故令、牙牌令、人名令、快乐令、对字令、筹令、彩云令等等诸多酒令的。诗令,仅仅属于其中一个。只是董其昌觉得这是诗会,就不搞其他雅令了。
而酒令之中,雅令以外的那些通令则主要掷骰、抽签、划拳、猜数等。因为通令很容易造成酒宴中热闹的气氛,故而比较流行。但通令掳拳奋臂,叫号喧争,有失风度,显得粗俗、单调、嘈杂
“敢问董师,今日诗会,有几关?”一个身材健硕,相貌英朗的男子出言,此人眉眼方正,很是个阳光大气的男孩子。
“王轩同学!”董其昌赞道:“问得好。本次诗会,有三关!表现最佳者,便为诗会会元!第一关就是这酒会,规矩已经说明白了。第二关论诗,第三关论词亦或者文赋!不过,老夫建议诸位还是写词好,因为,三关都有时间限制。两日后小比在前,老夫不希望诸位沉迷诗词小道。权当宜兴便足矣!”
“是!”王轩一礼应下,干脆利落。
“诗会第一令!”董其昌开口,场上诸人纷纷凝神以待,这院内扩音效果不错,其余人倒是不虞听不到:“为显公平!,今日诗令,以抽签为准!请温师抽吧!”
温志强依言抽了一根,拔出:“春字诗令,七言律诗,七人三十息内接令!”
众人纷纷开动脑筋,或是交头接耳,或是挠头苦思,亦或者凝神思虑。这诗令难度对于后世人而言或许很难,但对于场上诸人而言,区别只是时间多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