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萧锦儿是那么劝萧迁的,可是她心底还是想着有什么方法补救,只是思来想去。都想不到两全之策,这不,她只能来找安容了。对于这样的乌龙。安容想的和萧锦儿一样,是缘分。可是在萧迁看来。这不是缘分,是倒霉透顶,硬生生的把两个不喜欢的人绑在一起,是互相折磨。萧锦儿求安容帮忙,能让萧迁喜欢上宁纤柔最好,要是退亲,千万不能伤了情分。着实叫安容为难了。安容觉得要退亲,只能从宁纤柔身上着手,要是宁府主动退亲,萧迁又执意不娶,退亲应该不难。安容和萧锦儿打算去瞧瞧宁纤柔的意思。结果刚走到宁纤柔门口,就瞧见宁纤柔和萧迁在争执。安容和萧锦儿想过去劝架来着,结果宁纤柔一脚踩在了萧迁脚背上,疼的萧迁直呲牙。宁纤柔哼了一声,迈步走了。徒留萧迁在那里抖脚。安容见了是又好笑又无奈。她瞥头看着萧锦儿,哪里还有她人啊?芍药肩膀一耸,指着一旁的门道,“大姑娘躲进去了。”安容抚额,再抬眸时,萧迁也走了。萧迁无奈一笑,正要转身呢,却见苏君泽走了过来。他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只是眸底带了一抹晦暗莫名。安容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因为苏君泽一直看着她,眸底写满了:你要存心躲着我吗?安容见了,心底就有气了,他凭什么认为她要躲着?她行的端,做的正,无愧于任何人!等苏君泽近前时,安容还很客气的跟他见礼。等见了礼,安容直起身来,从容迈步要走。结果苏君泽伸手一拦,声音温朗中透着冷气,“我是不是送过你一枚食指大的血如意,你给埋了?”安容听得背脊一怔,她抬眸望着苏君泽,“你……怎么会知道这事?”这一世,她没有收过苏君泽任何东西。送她血如意,是前世的事!这事,除了她之外,没人知道。当初,她和苏君泽怀的第一个孩子,因为她负气骑马,小产了。她伤痛欲绝,在床上躺了三天,不吃也不喝,谁劝也没有用。是苏君泽坐在床边,一刀一刀的雕刻了一柄小血如意送给她,告诉她,孩子会有的,他会回来找她的。为了雕刻那血如意,苏君泽还割破了手指,是她舍不得他辛苦,扑在他怀里痛哭了好一会儿,方才听他的话,从悲痛中回转。那血如意她收了,她舍不得从她身体里掉出来的那块肉,把血如意和孩子一起埋葬了。她埋葬血如意的坑,是苏君泽帮她挖的。她连丫鬟都没有带。因为她怕丫鬟会泄了口风,到时候有不轨之徒偷盗血如意。这么隐秘的事,苏君泽怎么会知道?!便是东延太子重生,他不可能知道这事啊!安容清澈的眸底染上蒙蒙水雾。苏君泽看了怜惜不已,他想替安容拂去眼角的泪珠,可是丫鬟带了敌意看着他。苏君泽心有些窒息,他不明白,前世他们夫妻恩爱,琴瑟和谐,她既是重活一世,为何舍了他,投进萧湛的怀抱?!苏君泽眸底有痛。他缓缓道,“梦里梦到的。”梦里,安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动人,就连她滑过脸颊的泪,都像是滚烫的铁水,撒到在他的心上。让他疼的窒息。那梦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叫他怀疑那就是他前世的生活。可他害怕那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方才瞧见安容,他实在抑制不住那股想和安容说话的冲动,哪怕他明明知道安容避讳他。苏君泽不信安容会那么寡情。会是一个贪慕权势的女子。若是她是,她重生之后,依然选择了拒绝萧湛,还撮合萧湛和顾家大姑娘。是萧老国公苦苦相逼,他才不得不娶她。这些事。是靖北侯世子亲口说的,他也去查了,断不会有假。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她避他唯恐不及!还有那天在瑞亲王,她说的绝情诗:“此后锦书休寄,画楼风雨无凭。”“锦水汤汤。与君长诀。”“郎心似铁。”“此情本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当时他还怀疑,她那话像是与他绝情,原来不是他的错觉,是真的。此情本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他无情了吗?无数个疑问萦绕在他的心头,将他紧紧桎梏住,他必须要弄清楚,他是如何无情的?!苏君泽沉浸在痛苦中,安容则是满心震惊。苏君泽居然能梦到前世?!忍着震惊的心情,安容问道,“你还梦到过什么?”“在柳溪,你过石桥时,跌落水里,你我……。”苏君泽说着,安容脸色一变,道,“够了!”安容的眼神慌乱。前世,她跌落柳溪,苏君泽跳水救她,安容想着既然衣裳湿了,就干脆在水里泡一泡。她在水里玩的快活,和苏君泽互相泼水。谁想苏君泽居然手舀起一条小鱼,直接朝她泼了过来,好巧不巧的掉进了她胸前的衣裳呢,惊的她手足无措,险些吓哭。苏君泽哄了她好一会儿,最后竟然鸳鸯戏水了起来。他们还抓了鱼烤着吃……那是她最美好的记忆,最后全变成了蚀骨的痛。“为什么不让我说?”苏君泽朝前走来,步步逼近。安容一步步往后退。她握紧双手,告诉自己,那都是前世的事了,她重活一世,不是纠结前世,为了前世而活,她不欠苏君泽什么!安容稳着脚步,朝前走去。只是她再怎么稳着,可也掩盖不住凌乱的脚步。尤其是在路过苏君泽时,恨不得跑了才好。只是人一急,就容易出事。这不,安容踩了自己的裙摆,往前倒去。苏君泽胳膊一伸,就将安容抱在了怀里。安容惊魂未定,努力推开苏君泽。可是苏君泽却桎梏了安容一下,方才松开她。安容慌忙择路而逃。芍药紧随其后。苏君泽看着安容像是被狗撵了般急切的躲开,他一拳捶在了柱子上。苏君泽握紧拳头,转身离开。远处,有双戏谑的眼睛,带了笑道,“本皇子今儿算长见识了,还从没见过这样送礼的。”他笑着,一旁的李大少爷笑道,“应该说是学了一招如何调戏良家妇女。”池三少爷则大笑,“李兄所言甚是。”说完,他笑了一笑,“萧湛出征回来,不知道头上会不会有点绿?”李大少爷拍了他心口一下,道,“小心祸从口出。”再说安容,气的脸红脖子粗。她进了一间房,见里面没人,赶紧低下了头。方才苏君泽抱她时,往她衣服里塞了东西!好巧不巧的掉到了不该掉的地方!安容看着自己高耸的双峰,里面夹着一抹血红。安容拿出来一看。赫然一拇指大血如意。与前世那枚一模一样……安容握着血如意,脸色苍白一片。芍药看着她,对于苏君泽的举动,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轻薄。他居然敢把东西塞少奶奶怀里,他肯定是知道少奶奶不收,才那么做的!芍药想提醒安容一声,这东西不能收。可是她张口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少奶奶,方才你手腕上的镯子泛光了。”芍药的声音清脆脆在屋内响起。安容原就苍白的脸色,瞬间白的跟宣旨一样,她拔高了声音道,“你再说一遍!”芍药就道,“少奶奶,方才你跌倒,东钦侯世子抱你时,你手腕上的镯子泛光了。”芍药知道安容的镯子非比寻常,泛光代表了有危险。她是怕有刺客,要安容小心警惕。可安容却如遭雷劈了一般。木镯亮,不是有危险,而是萧湛能看到她啊!那她被苏君泽抱了的事,萧湛不就知道了?越想,安容的脸越白。军营。萧湛正和诸位大将军在商议军情。萧湛站在地形图前,分析战况。正说着呢,忽然就不说了。几个呼吸之后,他的脸铁青一片,隐隐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沉闷气势。诸将军不懂萧湛怎么忽然就变了脸。等闲时候,萧湛都是喜行不露于色的,没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此刻什么都写在脸上,却依然没人能看懂。连轩就郁闷了,大哥近来越来越莫名其妙了,一天几次忽然走神,有时候很高兴,有时候很无奈,今儿却是发怒。连轩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萧湛。看萧湛脸黑的厉害,他眉头皱的越紧,拍了拍赵行的肩膀,连轩低声道,“军中最厉害的大夫是哪位,明儿一定要请来给大哥把下脉,忽然走神,这显然是有病在身啊。”再说安容,脸白不知道怎么办好,她不想萧湛误会她。她知道自己睡着,就能瞧见萧湛在做什么,可现在这样的情形,她如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