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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淮说不再见面,可同在一座宫城,也不会真的就一面都见不上。
但齐轻舟只能远远看到殷淮的身影自众星捧月的簇拥与盛大排场中经过,脸上显少表情,那样遥不可及高不可攀,好像又回到了他们还不认识的时候。
齐轻舟有时甚至觉得那些美好的回忆是他做的一场盛大逼真的美梦而已。
不然为何掌印脸上的表情那样冷漠,昨日他在马场里摔倒的时候,掌印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
“七皇兄,你腿没事吧。”小十二惊呼一声下来扶他,那个人明明看到了也不曾停留一秒,径直从他眼前走过去。
齐轻舟还坐在地上,急急伸手扯了一下殷淮的衣角,抬起惨兮兮一张脸,露出痛苦的神色,小声道:“掌印,我疼。”甚至伸出双手想让殷淮抱他。
殷淮凝着他,不动,齐轻舟紧张地捏了捏手心,故意扯出个无辜的苦笑,巴巴道:“是上回受过伤那条腿。”
殷淮眼波总算有了些微情绪,一把横抱起他放到加了垫的椅子上,眉眼凌厉,语气不虞:“殿下既然敢摔,就要受着这痛,别喊疼。”
齐轻舟一怔,反应过来掌印是误会他了。
掌印之前就警告过他别拿自己的身体强人所难,这很卑鄙
齐轻舟忙解释:“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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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有说话,殷淮已经在簇拥下走远了。
严太师拿着卷宗第四次发现殷淮的走神,噢,倒也不能叫走神,只是不专注。
可殷淮就是有这个本事,心思明明不在还能听进去人讲了什么并且指出案件疑点加以精准分析。
严太师三朝元老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殷淮能糊弄过别人糊弄不了他。
“行了,叛国通敌这么大个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完的,”他将卷宗往桌子上一搁,“督主有事不妨先回去。”
殷淮眸心微动,收了神:“本督无事,继续。”
严太师笑了,尝了口他们东厂的新茶:“怎么?咱们淮王殿下又惹督主生气了?”
殷淮抬头,眼神凌厉:“太师若是得闲便多去钓钓鱼,下下棋,别总跟他说些有的没的。”
严太师好笑,正准备继续调侃他就有影卫进来。
殷淮:“说。”
影卫:“禀告督主,长欢殿忽然宣太医。”
殷淮笔尖一顿,沉声问:“怎么回事?”
“淮王殿下今日午后自南书房回宫时丢了一支笔,在御花园寻了半日直至天黑,现下发烧病重,昏晕不醒,又被梦魇缠住,请了太医不见起色,情况似乎有些危急……””
卷宗被殷淮划了道浅痕。
胡闹!
前几日刚摔了脚如今又发起烧,齐轻舟到底想干什么?
殷淮闭了闭眼,终究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齐轻舟的烧实际不是今日才烧起来的,一周前就有感风寒的迹象了。
总是站在风雪里等人,体内寒气根深蒂固,他自己又不在意,这些日子连喝水吃饭休息都敷衍,又拼命看书做功课查卷宗,也不说话,心气郁结,才突然一烧不可收拾。
宝福发现人晕过去的时候即刻唤了太医,太医来施了几回针,齐轻舟细汗冒出,眉间皱得更紧,仍是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脸却是越来越烫,泛出潮红。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殿下的?”殷淮满身寒意,脚步带风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