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四下里议论纷纷,唯有秦智达迷茫不解,范寓对他低语几句,他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有理,有理。”
摧风堂各人喜形于色,都觉得找到了真凶。戚横玉却神情宁静,不再发言。傅高唐无心再饮,搁了酒器,苦苦思虑一会,才拧着眉说:
“凭他的武功,还不能在举手投足间连杀这一十七人。”
殷寄梅道:“我听陶二哥说,瞿如乃讳天中的老江湖,想必武功很高明。”
傅高唐道:“他武功是不错,但绝达不到这般境界。”
洛涵空大声道:“假如他之前故意隐藏锋芒,那可就难说了。”
傅高唐不语,只连连摇头。司徒翼忧道:“但瞿如片刻间便被三师叔擒住,还受了伤。他就算有这种心思,又何必如此以身犯险?”
穆青露在一边踊跃发言:“不以身犯险,怎能得来机会?”
金桂子道:“但……瞿如被关押在石屋内,摧风堂和天台派各自轮番派人值守,守备森严,他如何能出来杀人?”
秦智达怒道:“说来说去,还是怀疑我们中有内应?”
洛涵空喝叱:“讨论而已,何必较真。”
段崎非耳听他们各持不下,心乱如麻,只觉短短半日之间,云山雾罩,真假难辨。他回忆那夜情景,瞿如高深莫测的眼神犹且历历在目。他细想一会,暗暗摇头,心道:“那样的看守与捆绑,他一个人,决计逃不出来。”
正思量间,已听洛老夫人高声叫道:“走,马上去瞧那名囚犯!倘若真是他做的,料他也遮藏不了。”
众人闻言赞同,纷纷涌出客厅,直往噀雾园方向而去。洛涵空与母亲心中牵挂摧风堂声名,一心要揪出真凶,是以加快脚步,走在最前头。
刚穿过花园,突见前方几人行色匆匆,直奔过来,为首一人惶呼:
“少庄主!少庄主!”
司徒翼闪身出列,喝道:“三秋,发生甚么事?为何跑来这里?”
为首的正是韦三秋。他奔到司徒翼面前,一张脸全然不见平日笑意,反而因惊惶恐惧而扭曲了。韦三秋想是奔得猛了,连喘好几口气,方才稍稍平息,他急声道:
“少庄主,出事了,那……那瞿如……”
众人心中猛地一跳,果然是瞿如!司徒翼大为着急,一把揪住韦三秋,催道:
“瞿如怎么啦?跑了?”
韦三秋拼命摇头,脸上的惊惧之情越来越浓,他结结巴巴地说:
“少庄主,这几天,都是由洛堂主派来的袁度等兄弟守夜班,属下则带领庄中侍卫值守白天。但方才,方才属下去替换袁度时,他们,他们……”
他话音未落,洛涵空一个箭步蹿到他身边,疾问:“袁度他们如何了?”
韦三秋一咬牙,道:“他们全端坐在石屋外头,远远瞧去,并无异样,连唤却又不应。属下来到面前,才发现他们筋脉俱断,已经气绝!”
司徒翼和洛涵空面色大变,傅高唐跨上一步,沉声问:“瞿如呢?他怎样?”
韦三秋眼中惧色更甚,道:“瞿如……瞿如也死在石床上,咽喉……咽喉被割开了……”
猛听后头传来一声哀叫,却是晏采抵受不住,面无血色,晕了过去,穆青露和夏沿香赶紧掺扶住她。前排却也不太平,殷寄梅纵然身为三当家,但毕竟是女子,闻言噔噔噔连退三步,摇摇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