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最疼我,肯定不会骗我,再说那丫头也没了。你觉得会没有蹊跷?后事处理的这么仓促,连让我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她们忒得过分!”
“她们?”
听雪反问,惊讶后忙转身睨了眼身后的主院,近前低道:“姑娘,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您心里有委屈,咱回去说。”
陆思瑾虽说冲动,但这话还是听进去的,点了点头就随她举步。
可等到了兰阁,陆思瑾哪还有前些时日的淡然平静?进屋直接赶出了所有服侍的人,伸手抓起桌上的茶壶就砸了出去。
她需要发泄。
但听雪还未丧失理智,忙过去拦住对方拿着茶杯的胳膊,开口匆匆道:“姑娘,好姑娘,您不能砸。咱们这院子里的风吹草动,回头就传遍整个侯府,您若是发了脾气,之前的委屈不都白受了吗?
要知道,姨娘在大家眼中是名罪妇,便是传来死讯,可老夫人侯爷等人都不曾过问一句,你若为此大动干戈,失了您的体面,以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
话虽说得难听,却字字真切。
陆思瑾慢慢的松了手,这委屈憋着,最后直接坐在地上,捂嘴痛哭了起来。
她以后,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听雪忙整理碎片,捡起来拿到屋外递给廊下张头探脑的小丫头,只道是不小心打碎的。
等回了内室,见自家主子这副脆弱的模样,知此刻相劝徒劳,索性就背身出去,又让人送了水与巾帕过来。
陆思瑾精疲之刻,她便拿了湿帕子上去替其擦面。
这再多安慰话,也于对方无用啊。
“听雪,你说姨娘不在了,谁最高兴?”陆思瑾的嗓音有些微哑,表情则是冷冷的。
哪怕是这样的主仆关系,闻者也不敢暗猜府里的主子,便摇了摇头。
“是二姐!”
陆思瑾的声音却分外肯定,“她本就不喜欢我与姨娘,过去亦总不待见。我知道,她娘亲去的早,便觉得是我被我姨娘给害的,人前表现的道貌岸然,可心中岂能不恨?
说什么姐妹情深,因为我的缘故过去才没苛待姨娘,可现实呢?这才出府没多少日子,姨娘便连性命都失了,能说不是她下的手?”
“姑娘,二姑娘不似是那等性子的人吧?她若是想对付姨娘,过去在侯府就可以。”
陆思瑾却不赞同这种说法,反问道:“怎么能一样?她在府里动手,若是被查出来,这好孙女好女儿好姑娘的形象可就什么都没了,也就是姨娘到了庄子上,她才没这么多计较。
红白相冲?呵,好一个红白相冲啊,她贵女锦绣前程,姨娘身死潦倒……”这讽刺到最后,竟是笑了。
听雪被她这模样着实给吓到了,“姑娘,您没事吧?这都只是揣测,若是冤枉了二姑娘呢?”
“冤枉?我怎么会冤枉她?你又不是不知,她前阵子派人日夜盯着我这院子动静,能说有把我当姐妹的?”
话音刚落,想起那事,听雪眸底立马浮出心虚。
她见主子沉浸在思绪里,担心对方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再次开口道:“可奴婢刚瞧着,大夫人如今与过去亦变了许多,您瞧她刚刚的冷漠,都没了往日的和蔼,说起姨娘的死时浑不在意。
姑娘,会不会不是二姑娘,而是夫人?”
她是个细心的婢子,在锦华堂内便留意到宋氏的反常了。
“是她还是二姐,又有什么区别?一个要做慈母,一个要做孝女,你可见过谁家的继母女能好成这个样子的?”
想起好几回去晨昏定省时遇见的温馨画面,陆思瑾内心的嫉妒之火便越发浓烈。
“都一样!”她咬牙,目光阴鸷。
接着不等身边人有所回应,自个就进了内室。
从床底取出个精巧的小匣子,打开,摆在里面的是串白珠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