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良看去矿场的岛子,那边很快就被他的人控制住。下一步,免不了寨内自己分裂开,根本不用朝廷动手,也不知龚拓此举是不是故意?
他并不想救龚拓,甚至觉得这人消失或许更好,但是想到无双,他难免要多考虑一层。
“将他看好。”凌子良留下一句话,掉转轮椅往船舱走。
龚拓捂住胸口,身子动了动:“我想见她。”
“不用了。”凌子良并不停留,被书童推着进了船舱。
不管龚拓是什么心思,他这个大哥都不会把妹妹交给他,伯府那些日子,那些主子们将人磋磨的还不够吗?他虽然落草,已无法脱离乌莲寨,但是想给无双一个好人生,还是可以的。
甲板上,龚拓坐在原处,冰冷的湖水使得他现在身体还在僵硬,肩上的那处箭伤隐隐作疼。
几个人过来,给他身上捆了绳索,蒙了双目。好歹,最后往他身上扔了条旧毯子。
人都已找到,船准备回主寨。
两艘大船前后脚进的寨门,渡头上,凌子良与寨中三当家碰了面,当着出来迎接的大当家面就开始斗。
暗中,凌子良让人先把龚拓带回了西岛,自己跟随一起去了寨厅。
。
无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进来的妇人叫菊嫂,早就准备了温水,还有干净的衣裳:“姑娘洗洗,午膳备好了。”
无双从床上下来,身上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这两年在观州,身体好了不少,即使生病也不像在伯府时,缠缠绵绵的总也不行,顶多三四日就好起来。
“我大……二当家呢?”她问,手里系着腰带。
菊嫂帮她整理着衣裙,总时不时看着那张好看的脸蛋儿:“先生有事忙,姑娘有事吩咐我就成。”
无双不好直接问龚拓的事,转而问:“他何时回来?”
“应该不会太久,”菊嫂笑笑,指着大寨的方向,“听说来了个朝廷狗官,正在寨厅呢。”
“朝廷?”无双一下想到龚拓,凌子良把人找到了,是交给了寨里?
“对,姓吴,瘦巴巴的,一把山羊胡。”菊嫂道,把知道的详细说了出来,“听说在那边耗了半天,要找什么人,尽说些咱们听不懂的话,大当家那个烦躁啊,三当家更是直接说把人丢湖里喂鱼。一大厅的人,怕只有先生能听得懂。”
姓吴,来找人,无双猜到是吴勤。吴勤进士出身,仕途上没什么建树,却是喜欢卖弄学问,对一群没有念过书的水匪之乎者也,谁能听得懂?
菊嫂给人边梳头,边讲着寨子里的事情,大概是凌子良吩咐过,想知道什么,菊嫂都会说。
“先生能找到姑娘你这个亲人,还真是不容易,你从西陲过来的?前年,他差点就会西行,只是寨子里的事儿离不了他。”
无双摇头,铜镜中是她美丽的面容:“不是。”
也没有多说,只是让人家知道。西行?这么说大哥认为二姐在西面?
是这样,当初那些男子被官军带去西陲,二姐定然认为大哥再其中,所以脱身后,一定会去西面寻找。
吃过午膳,无双去了小筑院门外,等着凌子良回来。
这里虽然是乌莲寨老巢,但是和想象中并不一样。没有杀气腾腾的水匪,没有时不时绑进来的肉票,隔着很远,能听到山坡东面的校场的吆喝声。
远远地,她看着一抬轮椅过来,正往小桥上上,是凌子良。
这厢,凌子良也看见了等在院门外的无双,嘴角一抹笑,使得整张面庞温润起来。
一旁的吴勤看着凌子良,心道一声明明栋梁材,奈何来落草的沉重遗憾。
“我家小妹。”凌子良话中不无得意,有些炫耀的意思,干脆停下轮椅,等在桥面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