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琴后没那么简单放过我们!”骑鹅道人抱着自己的大白鹅,神色凄苦,“幸亏我的大白鹅跑得快。”
众人没好气地说,“是是是,你的大白鹅跑得最快,衣角都没碰到,你哭个什么惨!最惨的是——”
他们戛然而止。
最惨的是甘香儿,虽然雷符是在银夜仙皇的后背爆开的,可小狐狸又不是仙皇,没有道珠护体,法力又低微,哪怕有着琴银夜的防护,依然被炸得满脸漆黑,摇摇欲坠。他们赶紧闭上了嘴,以免银夜仙皇迁怒他们。
到香阴山时,甘香儿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与她想象的风光回家根本不一样。
“那不是甘香儿吗?她怎么伤成这样?”
“难道是被赶出来了?”
“啊?不会吧,那么我们得罪仙族,岂不是完了?!”
“七尾都断了,我的天,她干啥了?”
“怎么就银夜仙皇来了?我还想看寒山剑仙呢!”
听到族人的窃窃私语,甘香儿眼睛都红了。
这是她能选择的吗?
“香儿,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香狐族的族长甘媚儿出来迎她,连忙扶住了奄奄一息的小狐狸。
“姥姥!”
甘香儿扑进她的怀里,似乎要将那滔天委屈哭诉出来。
“你是说,那琴后没死,还找上门来,剜走了道珠?”甘媚儿披着一袭红衫,酥软半露,风情撩人,“她要你死,真的那样说?”
“是真的!”
甘香儿哭着喊,“她说,不管是仙妖魔佛,只要是挡她报仇的,通通都给收拾!”
“姥姥,那个女人已经疯了,我,我肯定会被她戳死的!姥姥,你救救我,快想想办法,我不想死啊!”
“若是在一开始,那琴家三兄弟能杀掉琴后便好了,如此一来,死无对证,你亦可安心。”甘媚儿叹息道,“谁料到琴后如此厉害,重伤在身,竟能辖制三位仙皇!事到如今,姥姥也救不了你啊。”
哪怕甘媚儿对甘香儿另眼相看,但作为族长,也不能为了她牵连全族,她道,“香儿,你放心,你对我族有功,姥姥定不忘你功劳。这样,你这边住下养伤,再与那银夜仙皇成就好事,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快快生下血脉,姥姥也好照拂你后代。”
甘香儿被这交代后事的语气吓得眼泪弹飞。
生下后代又怎样?
她会死的啊!后代又不是她!
甘香儿低下头,抽抽噎噎地说,“姥姥,此事,不是我一人之事,我,我三百年前送你的那琴,是,是那女人的道琴,万一她回三十三重天,找琴找不到,一定会牵连香狐族的!姥姥,你快想想办法,你帮我才是帮全族啊!”
“什么?!”
甘媚儿霍然站起,一巴掌甩向甘香儿,“你疯了!你,你怎么能把她的琴送来?亏姥姥还以为,那是谁坏了,不要的,结果,你,你真是要气死姥姥!”
甘香儿捂着扇红的脸颊,抿着唇,委屈不已。
她有一日追着一只青蚨,无意间跑进了琴后宫的内殿,看那坏了弦的琴摆在暗处,反正也是没有用,又想着自家姥姥最擅长修法器,若是自己能修好这把道琴,琴家人想必也会更加善待她。
甘香儿美滋滋把琴取出来,瞒着他们,托人带去了香狐族,很快姥姥便来信,说这琴与她有缘,问她主人能不能割爱。
这是姥姥第一次恳求她!
甘香儿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回复,郁郁在心好些天,被琴家哥哥看出来,带她去人间看花灯吃兔子糕,甘香儿玩得不亦乐乎,只想着吃吃喝喝,迅速把这件事丢到脑后。
谁料这一丢就是三百年,甘媚儿早就把道琴纳为己用了,现在道琴与她相连,还助她突破境界,成就尊位,要她归还,她怎么肯?
香狐族当年因为犯下大错,被狐族流放,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仙家的清眼,封了太阴香狐,万一甘香儿盗琴一事东窗事发,她们整个香狐族就完了!
而且论说她自己,难得能遇到一把上好的道琴,未来成就狐皇狐帝未尝不可!
她怎么能在此功亏一篑?
甘媚儿自然也是有城府的,她盘算过后,立即道,“既然如此,姥姥就再帮你一回!姥姥这儿,你不能待了,你快快回去,向琴家认错!”她咬牙,“你要在他们当前,自断一臂请罪,越是凄惨越好!无论他们是打你骂你,你都要缠着他们,直到他们心软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