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
国主夫人眼神哀切,“你怎么敢跟你父皇这般说话?”
“逆女,放肆!”
温文尔雅的宗政国主第一次被绯红气得失去理智,他甩起手,狠狠刮了绯红一巴掌。
三公主不躲也不闪,任由嘴角溢血,一绺头发散落下来。
大家都有心惊肉跳之感。
她微微一笑,“受君父这一掌,是女儿以下犯上应当得的,不过——”
“嘭!”
她手劲一转,同样扇了宗政国主一掌。
中年男人缺乏锻炼,又身体虚浮,被她打得摇摆起来。
“这一掌,替我含章打的,君父,您不配为君!”
众人面露惊色,国主夫人更是大叫。
“四章符已易主,如今含章国不国,君不君,臣不臣,我便代天之道,摄我国政,君父,您是要自己退位,还是我逼您退位?”绯红面带笑容,亲切随和,“还请您顾念那一丝父女亲情,场面不要弄得太难看,您放纵自己之日,应该早就想到今日之局吧?”
绯红低语,“与其被元魏羞辱,还不如体面的,把权力交接给女儿,往后史书里写的,便是我的狼心狗肺,天性薄凉。”
“而您呢?您只是太爱了我这个女儿而已,迫不得已让位,又什么错呢?”
系统:‘……’
您可真是一级洗脑大师。
宗政国主本身性情温和,说得不敬一点,那就是懦弱,耳根子软,他压制不了绯红的滔天巨浪,下意识转过头,去寻找帮手,但是举目四望,曾经熟悉的面孔全不见了,留下来的都是绯红的人马。
这些人宗政国主从来没有见过,都是陌生的,悍戾的,好像从骨血里就透着勃然的杀意。
跟他天生反骨的女儿一样,一等一的坏胚子。
除了国后跟他的儿女,宗政国主唯一熟悉的,就是那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站着巍巍颤颤的帝师,老头子弱得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跑。不过可别小看这位老帝师,他是名副其实的四朝元老,门生遍布天下,逢年过节就属这老头子收得节礼最多。
最重要的一点是,老帝师最重长幼尊卑!
但凡有人敢越过这一点,他都要把人骂得跟孙子似的!最彪悍的战绩是在人家府邸前骂了三天三夜,中途学生们轮流喂水、捶腿、揉按脸颊,务必要让老师尽兴发挥。
宗政国主满含期待,“老师,您看……”
老帝师接到了他学生的目光,突然一个闭目,缓慢又轻柔地晕过去,在他倒地之前,孙子孙女早已熟练扶住了他,还嘱咐道,“爷爷,慢点晕,地上湿!”
“……”
宗政国主顿感孤立无援。
他看向年轻的太子,好似又燃起了一点希冀,“宗政绯红,你怎么敢如此违逆,就算要继位,也是你哥哥——”
噗通。
太子撂袍跪倒,“儿臣自知资质愚钝,难当大任,还请君父另择贤能!”
“……”
宗政国主柔弱又无助,被绯红压着,不得不承认她皇太女的身份,然而事到临头,他又懊恼反悔,觉得答应得太轻易了,一点君父的威严都没有,遂挣扎道,“我含章国玺还在宫中……”
“在这呢!”
老帝师突然又不晕了,他老人家精神抖擞,腿脚刚健蹬了一下,让孙子拿来玉盒。
宗政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