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一身冷汗,只觉得心神疲惫。摸索着拿出手机,想要看看现在几点了。按动home键,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贪食蛇”正无声地运作着,蛮吉妈妈的小蛇团团打转。
我绝望地放下手机,叹了口气。果然,又是跟“贪食蛇”有关。只要是发生古怪的事,游戏一定会默默运作。也不知道究竟是游戏带来了古怪,还是古怪来临时,游戏受到了召唤。
我想了想,有些躺不下去了。蹑手蹑脚下了床,穿好衣服出了门。我想去大宅子门口看看,是不是真有阮姐的鬼魂,正在那里等我。不是不怕,只是清醒时,确实不像梦中那样浑浑噩噩感觉身不由己,不犹的,胆子也会大一些。最主要的是,梦境虽然恐怖,可是每次她轻吟浅笑的样子,都让我觉得她不会害我,反而是因为信任我,才向我索取帮助。
现在应该是凌晨三点多钟了,小区里早已经没有了行人。路过小区的小卖店,就看到大宅子外面还拉着警戒线,显得阴气森森,我想起自己曾经走进去过,还被大门上的镜子吓的半死,然而实际那扇门到底是否是那样?我有些好奇。毕竟现实生活中,鲜少有人会那样安置自家大门吧。
我正欲上前,却突然发现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有两个人影,一胖一瘦,探头探脑地从粮油店里出来,手里抱着一大团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我想了想,闪身躲在小卖店的墙壁后面。那两个人影东张西望一番,便沿路走了起来。
我盯了一会,大概相隔30米左右的时候,我悄悄跟上,尾随在了后面。
那两个人影一直走了几百米,在小区垃圾集散地停了下来。扔垃圾?我奇怪道。
突然,只见火光一闪,那两人将怀抱的东西点燃了。火苗很快窜了起来,照亮了他们的身形——原来是粮油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大半夜的,悄悄来这烧什么东西呢?我向前探出身子,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忽然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石头,发出“嘎嘣”一声脆响。
“谁!”粮油店老板猛然回身叫道。
我吓的魂都要飞了,忙闪身躲在灌木丛后。渐渐,我听见一串脚步声走了过来,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身旁的灌木一阵悉索颤动,“喵”地一声窜出一只野猫,闪电一般消失了。脚步声一下停了下来,静了一会儿,越走越远了。我终于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心如擂鼓,冷汗“蹭蹭地”往出冒。
待到两人往回走了,走了很远消失不见了,我才从灌木丛里出来,拍了拍满身的虫子,抑制了一下心里的恶心,向垃圾堆走去。
燃烧过后的灰烬堆还隐隐冒着火星儿,我找了根木棍拨拉了拨拉,翻出一个圆圆小小的东西,已经被烧焦了半边。我捡起来仔细一瞧,居然是粒纽扣。这么说来,被烧掉的,应该是套衣物了。大晚上的,公婆两人鬼鬼祟祟跑来垃圾道烧衣服?真是十分可疑啊。我收起这半粒扣子,快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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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一早起来,我便拉住蛮吉爸爸,给他看了昨天的半粒纽扣。
蛮吉爸爸震惊道:“那么晚,你居然自己跑出去!多危险你知道么!万一凶手真的另有其人,并且潜伏在周围,你说你怎么办?!”蛮吉爸爸怒目圆睁,眉毛几乎倒立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这不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么。”我赶紧低声服软,平复他的情绪,我还是很怕蛮吉爸爸生气的样子的。
蛮吉爸爸一脸愤懑,除了责怪我,其实也在自责自己晚上睡觉怎么那么死,连我走了都没觉察。看他瞪着眼睛不说话,我小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你自己不是很有主意?还问我做什么?”看样子蛮吉爸爸余怒未消。平时他脾气特别好,凡事都宠着我,但这次我莽撞的行为,看来是触及他的底线了。我也知道他是太担心我,所以也不再为自己辩解开脱,只是低头把玩着那半粒扣子。
“宝宝,这个事情其实与我们无关,警方会找到我们,仅仅是因为死者生前来过咱们店里,做了一单再正常不过的生意。所以,我们不要牵涉其中太多,知道吗?”蛮吉爸爸看着我的眼睛,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峻。
我想不到他会这样说,用这样一种明哲保身的态度。事实上,我们现在也没有牵涉到什么啊,为何蛮吉爸爸要这么紧张呢?还是因为我昨晚的举动实在太出格,吓到他了?哎,如若放在以前,我断然没有胆子大晚上跑出去约鬼,实在是经历的怪事多了,心智好像强大了很多,承受力高了,看问题的想法也不太一样了。蛮吉爸爸自然无法理解我的感受。
“那我的发现?……”我探寻地看着他。但见他脸上神色闪现过一丝犹豫,然而说出来的却是:“这事情与我们无关,你就当没看到吧。”
“什么?”我大吃一惊!
“我说了,我们不要去管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蛮吉爸爸斩钉截铁地说,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我懵了!如果说在这之前,蛮吉爸爸让我不要以身犯险不要去调查,我或许会听,可是现在险已经犯了,并且我也已经寻到了新的证据,为何反而还要隐藏呢?我认识的蛮吉爸爸不是这样的啊?他一向沉稳、酷帅、热情、腼腆,何时变得这么胆小如鼠没有担当?我当即真是失望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不敢相信自己一直爱慕、依恋、甚至崇拜的男子居然是这种品行。攥了扣子在手里,我愤愤地摔门而出,顾不上蛮吉爸爸在身后大声呼唤。我不想再待下去,只怕待的越久,我对他的爱会越少,鄙视和厌恶会越多!
在马路上漫无边际地乱逛,身边的车水马龙显得自己更加孤寂。冷风一吹,人也冷静下来。
“哎,这顿架吵得好莫名其妙。明明都是别人的事,为何内耗的反而是我们?”我无助地踢着路边的塑料袋,每踢一下,塑料袋就粘在脚上。“或许蛮吉爸爸说的对,毕竟是一场命案,事情非同小可,我们又不是警方,何必掺和其中呢?蛮吉爸爸发火,也无非是担心我的安危。万一我的证据没抓到真凶,反而遭到报复……”想明白了,就觉得刚才确实太冲动了。想着,就打算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