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方才我来过一次,丫鬟说你去九妹妹哪里了。”苏宜荣看杨氏强装的笑容,忍不住想要提醒她一下。
“是啊,九妹妹刚回来,我这个做大嫂的去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杨氏笑容有些心虚,生怕苏宜荣看出什么。
苏宜荣看她那样子,突然道;“大嫂,没用的。”
“什么?”杨氏有些迷糊。
“九妹妹不是一个两句话就能让人哄住的人。”苏宜荣慢慢回想起没出阁时候的事,道,“我没有出阁之前,家中姐妹众多,亲姐妹就有几个,还有年龄相近的隔房姐妹,那时候九妹妹真的很不起眼,似乎我们姐妹都没有认真说过一句话,直到有一日九妹妹突然闯了一个大祸,在姐妹中间变得显眼起来,祖母不喜欢她,除非必要,不让她在跟前出现,姐妹们不理她,她也就安安静静在一旁呆着,就像没出事之前一样,那时候我自己处境也不好,哪里顾得上同情别人。”
“直到后来,我嫁入了永乡侯府,太婆婆对我不错,人都是要知恩图报的,我便请母亲多照顾九妹妹一点,还在祖母面前说好话……母亲那也好说,就带九妹妹出了几次门,在外头多数还是五妹妹照顾她,就是祖母那边,把九妹妹养在跟前,又给了大笔嫁妆,九妹妹却依旧对祖母很冷淡,当然除了跟五哥哥,她跟谁似乎都不是很亲近,那时候我就知道,九妹妹是一个很特别的妹妹,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似乎无欲无求,也极难讨好。”
“有几次,九妹妹来永乡侯府小住,我想要跟她多亲近一些,太婆婆却阻止了,说九妹妹不是俗人,太过刻意显得假,平日如何现在也如何就好,不需要太过殷勤。”
这话说得杨氏脸上一阵发烫,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样做很让人看不起,尤其是要她一个刚过门没多久的新媳妇做这些。
然而高门媳妇难做,她嫁过来之后,夫君对她冷淡,婆婆严苛,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婆婆授意她要多跟三房小姑相处结交,她什么办法。
苏宜荣也看出了大嫂的为难,自己的母亲自己知道,那段时间稍为讨好了一下三婶婶,得了甜头,便以为这种招数次次都有效,却不想想,上次真的是帮到了三房,现在这种只动几下嘴皮子的功夫,如何能让人领情,就像她,主持整个永乡侯府中馈,还要忙着赚钱,谁要没话找话纯粹套近乎浪费她的时间,她就算不发火甩脸色,心里一定是厌恶的。
亲事一波三折,婚后丈夫无能,婆婆贪婪,还有一个满心不平的公公,苏宜荣这几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面面俱到长袖善舞的大家闺秀了,变得锋利起来,知道某些人就是不能给好脸色,否则她们会得寸进尺。
再看看杨氏身上的打扮以及妆容,虽说大哥为人古板,不喜女子打扮妖艳,可过犹不及,大嫂这样也太难看了。
毕竟是她娘家人,苏宜荣叹了叹之后劝道:“大嫂,你听我一句劝,还是守好自己的本分,家里还有两个妹妹没有说亲,母亲一时顾不上,你就多操劳一下。”
杨氏想到那两个庶出小姑,脸上又露出为难之色,婆婆倒也暗示过让她留意,按婆婆的想法,是找个外面光鲜的嫁过去,不让人说她苛待庶女就成,要是能再让伯府借点力就更好了。
她也不是傻的,她去寻,嫁好了名声是婆婆的无所谓,万一嫁的不好了,日后出了什么麻烦,就是她的责任。
苏宜荣见状又暗叹,这女人必须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这个大嫂进门也快一年,还没有怀上,主持家务方面也没有什么特殊才能,整日就会唯母亲马首是瞻,母亲眼光又有些短浅,只顾眼前利益,却不知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谁也无法判断哪个是真正的赢家。
九妹妹就是个很好例子,母亲在三房花费了那么多心血,间接让作为女儿的她得了实惠,跟三房关系也融洽,却不能把这份好意维持到最后,居然在九妹妹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为了伯府的名声提议把九妹妹送到庵堂。
却不想九妹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谋得一门好亲,这门亲事一开始也不算很好,镇国公府这些年一直沉寂着,镇国公在朝堂上很多时候都不怎么说话,也不站队拉关系,几乎是让人遗忘的存在,再加上镇国公府那有些复杂的关系很让人诟病。
所以这门亲事只是表面好看对远平伯府也没有多大的帮助,甚至赵二公子的暴戾之名更让京中贵女敬而远之,然而战争爆发了,武将出身的镇国公一下变得炙手可热,这门亲事就显眼起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家都认为镇国公是为了化解家庭矛盾才需要父子三人齐上阵,要是能多一个爵位,国公府的矛盾就会减少,家和万事兴,只要府中和睦,就是一门人人争抢的好亲事。
如今远平伯府上下对九妹妹另眼相看起来,纷纷巴结,却没有真正替九妹妹考虑过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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