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数字数完后,简眉猛地睁开眼睛,她顾不上擦方才谢景宁弄到她肩上和脸颊上的鲜血,转身就大步走到手术台前,“行吗?”谢景宁冷漠地问道。
简眉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但她却努力保持冷静,她拿起医疗工具熟料的协助起谢景宁,“放心,没事,我们继续。”
谢景宁没有说话,他只是用眼角轻轻瞥了简眉一眼,乌黑的眼中酝酿出淡淡的笑意。
在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过程中,简眉与谢景宁几乎如同参加野外生存的人,全靠着少量的瓶装水和压缩饼干来充饥,饼干又硬又难咀嚼,他们甚至还要在不大的手术室内用餐。
好几次简眉啃着味同嚼蜡的饼干,望向床上血肉模糊的纪楠,险些呕吐出来。而谢景宁为了避免上厕所,很少饮水,全靠助手简眉将小块饼干塞进他口中来充饥。
两个人强撑着连续十多个小时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手术后,谢景宁眼里布满了血丝,他疲惫地皱了皱眉,瞧着床上纹丝不动的纪楠,不由托着下巴疑惑地说:“难道大脑修复成功,药物还是不能起作用?”
“我记得池教授活着的时候说,他的这种药物一旦成功将会拯救无数受伤的人类,甚至大脑没有完全毁坏的情况下,可以在四十八小时内成功复活,难道只是池教授的夸夸其谈?”简眉困倦地望向谢景宁。
谢景宁盯着病床上的纪楠一声不吭,他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凝视着纪楠,许久后终于气馁地说:“不是吧,难道他彻底死了,我真没法看到死而复生的实验成功?”谢景宁的话语里充满了泄气。
简眉疲惫到了极点,想到十几个小时的努力付诸流水,她不禁长叹了口气,无奈地瞧向谢景宁,“老板,算了,咱们已经努力了,只能说纪楠没有那个小女孩的运气。”
托腮思考的谢景宁慢慢回头奇怪地瞧向简眉,“什么小女孩?”
“不就是你说你手术时,刀子偏了那么一寸,差点害死的那个小女孩。”
简眉话语刚落地,谢景宁的鼻翼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口气轻松地说:“开什么玩笑,我那不过是为了安慰你瞎编的,什么三秒钟留给恐惧,你居然还真信?要知道像我这样智商高达150的天才,怎么可能会出错?”
“那,那你之前确实是个医生,后来不干了,不是因为医疗事故吗?”简眉对谢景宁的自恋无语到了极点。养邪兽
“医疗事故?开什么玩笑!我不过是觉得当医生太无趣了,还是抓食人魔,用刀慢慢割人肉来得有意思,才改行当法医的。”谢景宁说着,满眼都是无限的骄傲。
简眉嘟起嘴,本还以为自己老板终于有了丁点的人情味,看来他始终只是个冷血的高智商动物,简眉拿起雪白的单子缓缓盖在纪楠冰冷的躯体上,“看来这次真的失败了,小朱要是知道纪楠死了,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
“她为什么会难过?”谢景宁好奇地瞥了简眉一眼,忽然像是想到了答案,又长长的哦了一声,“想起来了,她不过是个和你一样,被愚蠢情感所操控的低等动物。”
简眉不屑地瞟了谢景宁一眼,可当她手中的白色单子即将盖到纪楠的脸庞上时,纪楠的眼睛却忽然一下子睁开了,“啊,他活了!”简眉吓得一声尖叫起来。
但谢景宁漠然走过来,伸出一双干净而修长的手,慢慢盖在纪楠冰冷的眼睛上,帮他合上眼皮,“不过是肌肉痉挛而已,赶紧收拾收拾,把他烧成灰送给那个什么朱,让她好好利用自己愚蠢的情感大哭一场。”
略微有些伤感的简眉将单子完全盖在纪楠身上,她不满地追上谢景宁的步子,“嘿,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冷血,不要看见谁死了都跟看见一桌子美食一样,你又没注射池泽轩的药物,就不能稍微像个人,有点感情吗?”
谢景宁停伫在手术室的门前,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望向简眉,颐指气使地说道:“啊哈,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控制人类愚蠢感情的左半边大脑完全是由……”
谢景宁的话忽然戛然而止,他睁大一双乌黑的眼睛,惊讶地望向简眉的身后。
简眉疑惑地瞧向谢景宁,“干嘛,怎么忽然停止你的训话了?是不是谢大教授幡然醒悟,发现你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简眉正说话的嘴也忽然停了下来,她张大嘴不敢相信地盯着雪白的墙壁。
简眉身后刺眼的大灯照着床上雪白的床单,灯光将纪楠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简眉几乎屏住呼吸,双手捂着张大的嘴巴,惊慌地瞧着墙壁,竟有一片模糊的黑影正在从床上慢慢坐起。
简眉心跳得极快,她如同木头人般,一点点挪动角度,转过头同谢景宁一起难以置信地望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会更新很多哦~~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