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哭丧着脸,毅然决然道:“我不去!”
对于儿子的反抗,李大庄自然心知肚明,开口道:“干啥不去?你也老大不小了,在不说亲事,这十里八乡到岁数的闺女可就不好找了!你娘是废了好大力气才跟你说的这门亲事,不比那郑家的女娃娃差多少。”
“那也不去!”李柯再次拒绝,而后对着李母使出了撒娇十八招:“娘……俺不想去。”
至于爹娘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与郑婉晴之间有事情的,他也顾不上去想了。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丑事儿,他也本就没想瞒着爹娘。
以往李柯只要一撒娇,李母自然是缴械投降。可谁曾想,这次她却异常坚决,苦劝道:“二小,你听娘说。那郑家的女娃娃好是好,可咱家和人家那哪是一路人哟?再说了,这回那郑家女娃不仅患了瘟疫,还被人家当众悔了婚。谁要娶了她,那得一辈子抬不起头喽。”
“不就是患过瘟疫嘛,我之前不也是患了瘟疫,这不还是活蹦乱跳的?”李柯据理力争道。
老爹李大庄顿时气结,扔下锄头道:“你这怂娃咋就说不通咧?!你也不想想,自打你认识那郑家女娃,出了多少事儿?就算咱家娶了那郑家女娃,你也不想想,那退了婚的王家是好惹的?听说也是长安城里的大户咧,万一要是惹恼了人家,我和恁娘的死活不要紧,你可咋办咧?”
听完老爹的话,原本还在气氛中的李柯顿时愣了神。
是啊,虽然郑婉晴已经被悔了婚,但到底也是被太原王氏悔了婚的。若是就这么便宜了他这个庄户小子,就算郑家无所谓,但王家那边可不一定就无所谓。
这就好比富贵人家的扔出去的儿子,就算再不值钱,也不能让他随便就找个庄稼汉子当爹吧?
若是他想要与郑婉晴走的长久,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本钱与地位,至少也要有能让王家不予计较的资本。
尽管他明白,爹娘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他好。却还是顶着压力拒绝了。自己如今没资本,但不代表日后也没有资本。
皇帝还有三分土气呢,小爷就不能鱼跃龙门吗!
……
二月的关中,河滩边的土地有点软,踩上去绵绵的,上面的绿草也都开始长出了嫩芽,微风拂过,一股泥土和绿草混合的清香吸入腹中,非常舒服。
李柯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望着涓涓的河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二狗子转了两圈后,做到李柯身边道:“看啥呢,这么入神?”
“一个俊俏的男子。”
二狗子探着脑袋望去:“哪儿呢?”
李柯指了指河水中,自己那张渐渐显出棱角的脸颊,道:“河里。”
“不要脸……”
这是二狗子与李柯在一起时,说过次数最多的一句话。比平时的废话还要多。
又一阵悠长的沉默,二狗子终于坐不住了,忍不住道:“二小,你还有盐沫沫吗?咱们烤鱼吧。”
李柯仍旧望着河面发呆,随口道:“不多了,等以后再吃吧。”
二狗子贱笑一声,道:“嘿……我看你是想等那郑家小姐病好以后,同她一起吃吧?”
然而,以往爱和他拌嘴的李柯,这回却出奇的安静,仿佛入定了一般,任由他怎么挖苦数落,都不吭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柯猛地站起身子,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吼道:“就它了!”
早已昏昏欲睡的二狗子,顿时下了一跳,跌坐在草地上,迷茫道:“又咋了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