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遮持子说话,“听说你棋艺不精,很是花过一段时间钻研,你且与我说一说,这下棋,最是要讲究什么才好?”
下棋?
她不愿去费这个脑力,“我是花过时间来看,但实在才浅,到至今,还未能参悟完全。”
“小妹,你且看,我持子落在此处,可有不妥?”
幼章细细看,“实在凶险,白子围堵,成环绕之势,若是这后步被堵,大哥岂不是失了一片子棋。”
“那依你言,我为何放在此处?”
“大哥放在这里,可与后壁相衔,进而围攻。”
“是了,此后我每进一步定当谨慎万分才行,你说是不是?”
“自是。”
幼章专心看棋,苏暮遮却停了手,“可是事违人愿,总有人在关键时刻疏漏百出。”
“嗯?”
“小妹,”他忽然喊住她,“那日你言语支吾,可是在替谁隐瞒什么?”
幼章手一抖,险些端不住棋盒。
“大哥为何反复问此事?”
苏暮遮掩笑,看着她,不语。
“是不是与大哥你今日之事有关,我听闻你方才回来时,似发了火。”
“我不是生气,我是可恨,不想素来以名杰著称的葛府台会出现这样的人,实在叫我纳罕。”
大哥?
大哥知道了什么。
“大哥在说谁?”幼章心慌,那日她见了信,心有疑惑,却不愿质疑,大哥今日以如此语气说话,叫幼章心惊。
苏暮遮观望她,是了,小妹在葛府待了多时,府里老太太还有意将她许给那人,一思至此,他就咬牙,“哼!”
“大哥,个中原由,是否有所误会,他定不是这样的人,大哥怎可如此诟病于他?”
啧啧,还百般护上了,“小妹,你是否太过情绪了?”
幼章便像瘪了的灯笼,提不起劲来,“是我失言。”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哥生这样大的气,不如来时模样,刚刚宴客作别,就急着要回南去了。
她心里不是滋味,又怕自己多想,坐在窗案边,失落了良久。
此时小谢山,葛思珉便也是等了山下的葛琼良久。
葛琼去时,葛思珉早已备好茶具,正在煮茶。
“来的蛮早,茶正煮好,先喝这一杯。”
任凭多年的教养,葛琼强压这口气,掀了衣袍,在他面前坐下。
坐稳却没有端茶。
葛思珉笑了,“这就沉不住气了?”
“三叔究竟何意?”
“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断一断你身后与舒州以南的政路,叫此局再无回寰之地,现下看来,似是成了。”
葛琼万般不能理解,嘴里一阵苦涩,“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