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八姐,”幼章在她面前坐下,倒一杯茶递给她,“我与你说着玩的,家里面有这个意思,只是还没有定期,兴许这中途就有了变故,亦或许景真哥哥也会有别的想法,都说不清的,你就别哭了。”
齐鹤收了声,擦一擦眼泪,“那你呢?”
“我,什么?”
“你中不中意景真哥哥?”
“唔……”面也没见过几次,问这个,有些不合适罢。
“算了,诚如你所说,等见了面,景真哥哥就看清了,若是知道了你这个人就只是个绣花枕头,也不过空有其表的话,便也都说不定了。”
……
空有其表的话,幼章也满认同的,确实不比齐鹤,自己着实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八姐,我听闻这位景真哥哥,骁勇善战,箭术了得,便多数都在关外,不知多久没见了,怎么家里还偏偏要为我做这个打算呢。”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齐鹤给她翻白眼,闹了脾气后,还是知道她家小妹也不是有心要与她争抢的。
碎了她两句,这才仔仔细细看她,不过一年不见,真是让人挪不开眼了。
说什么见了面就知道,恐怕届时见了面,就真的没有转变的可能了,“我说你啊,这一年里是吃了什么东西,你一向贪吃,怎么这下巴竟比走的时候还要有棱角的多了,果然京里水土养人,一点不假。这便奇怪了,京里盛况好,少勤姐又这样疼你,怎么不在京里为你留一门亲事,留在了身边多好,也省得与我争争抢抢,最烦这样,打小如此,到现在了,还逃不了。”
齐鹤应是家中姑娘里话最多的一位,时常念叨极,连老太君也拿她没办法。
只偏偏齐鹤不仅话多,把式还是一成一的好,弯弓骑马,不在话下,家里姐妹,无人能及。
送齐鹤到门口,她虽烦她,却还是与她说,“这回你回来,我可是约好了周边的小姐妹,特意为你回乡准备的,一定要去,你要是再给我忘了,我打不死你。”
“是,是,去便是了。”
送走齐鹤,香涎抹一把汗,“一年未见,八姑娘还是这样,一点没变。”
性子如此,家里没人管得住,活得又恣意,便也改不了了,“我看这样很好,八姐是嘴硬心软,若是可以,她这回也不是闹着玩的话,便是真喜欢了,这人我怎样都会让给她。”
“我看八姑娘也是说着玩玩的,她要是真在意了,早闹到老太君那里去,满宗院也都知道了,又怎么会是单单找姑娘你吵一吵。”
“可不是,是急着来见见我,找说辞呢。”
幼章进门,打了个哈欠,神色疲惫。
“姑娘可是乏了,快快洗把脸,就歇下罢。”
在家里没歇几日,到底还是这里气候好,一睡就半日,不觉得时间难熬。
眼见着就在树底绿荫处的摇椅里睡着了,宁氏过来见着,便与苏州烈提了提,“姑娘这回回来,性子静了不少。”
“是么,她不是一向如此。”
是也不是,宁氏毕竟与她相处的少,此前一年,虽不见面,却是知道的,这个小丫头自是觉得见她为难,分外尴尬,便多有躲避,但不论如何,那时见,还是个灵动的小丫头,这回瞧着,却不大像,似是有什么心事罢,说话见解也大不相同。
身边嬷嬷宽慰她,“都说此前家里的大姑娘性子极强,怕是二姑娘去了京里,有受大姑娘调教的缘故罢。”
那这,宁氏又不由担心了,“便是要与我为难,可要计较我有不周到的地方了。”
“哎哟,我的好姐儿,”嬷嬷便也是按家里的亲昵称呼她,“你哪里有不周到的地方,你什么性子,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呢。”
这几天相处,幼章请安敬茶,不再拖延,事无巨细。
正是几日相处,幼章也大抵知道宁氏的性子,行事虽稍有拘谨,却不如姐姐所说,是有二心的人,大抵上,是个和气的人。
远远见着宁氏从廊上来了,她从椅上起身,喊疏影,“怎么母亲来了,也不唤我一声。”
“是夫人不让,说让你再憩一会儿。”
见过了礼,幼章说话,“母亲怎么跑来寻我了,我也没有个迹踪,今日在屋里,明几日河里清凉,我也就不知躺哪里去了,家里自在,我是担心你找不到我,白跑一趟,若是有什么事,劳丫头说一声,我晚间饭时便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