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韩景宜皱眉。
“你昨夜轻薄了我,说要对我以身相许。”唐飞泽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仿佛真的发生过似的。
韩景宜不可置信:“哈?”
他张口,“我不。。。。。。”
这时候客厅传来吴妈的声音:“早餐做好了,少爷快带着那位小哥过来吧。”
韩景宜认命闭上了嘴。这个时候再拒绝的话就显得过于矫情了,毕竟人家东西都准备了,心意是不能浪费的。
韩景宜不太适应地拉了拉套在自己身上的陌生款式的睡衣,开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对唐飞泽说:“昨晚是你把我带过来的吧?”
刚才使劲儿想的时候想不出,现在不去想了反倒是轻松了,记忆隐隐约约清晰了些。
“我跟班长没关系。”唐飞泽先发制人,急切解释道,“至于我与你之间的事情,你也说过,会考虑。”
韩景宜一怔,他确实动过这个念头,既然存在了就不怕承认。会跟唐飞泽说这话也不奇怪,只是他觉得两个人在一块应该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
若是草草就做了决定,到时候追悔莫及的可不一定是他了。
“唐飞泽啊。”韩景宜认真道,“我不是怕什么,但是,在我们为自己考虑之前——首先得为家人想想。”
唐飞泽注视着他的眼睛,神态认真至极,没有含混躲闪,更没有惊惶难堪,而是能够对眼前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能泰然处之的淡定与理性。
那双眼睛亮且邃静,不经意间就把他的意识卷了进去。
韩景宜曾经也说过跟这句差不多的话语。
那个时候韩景宜初接手十二班——作为年级里名声较差的班级,它成功且完美的发挥出了应有的水平。
韩景宜站在讲台上条理分明地替他们分析错误,解答问题,细心寻找着知识漏洞。他面容很平静,尽管台下半数学生已经聊起了人生,睡起了大觉,玩起了游戏——只是这些似乎都不能影响他似的,斯文俊秀的脸上满是认真。
唐飞泽就是当初少数认真听讲的学生之一。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韩景宜的脸,说实话,他很享受韩景宜的讲课,这不但是他能光明正大注视着韩景宜的途径之一,那些知识对他来讲也很有帮助。
他细心注意到韩景宜眉头一直微蹙着,说完话总是会用力抿一下唇——韩景宜是在强忍怒意,佯装平静。
唐飞泽突然为他感到心疼。
这种压抑的平静一直持续着,直到一声过大的叫声将它打破,教室里隐隐躁动起来。
“安静!”韩景宜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
许是这般温和的人平日鲜有发怒的时候,大伙儿新奇的停止了喧闹,玩味地等着后续。
“你们一直在吵。我不知道这节课听的人有多少,但是我更好奇愿意去听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是受到了某些同学的影响。我站在这儿就像在演一场独角戏。”韩景宜平静地沉述着事实,目光一凝,再开口的时候气势竟消了过半,带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悲哀,“你们可以选择无视我,可以不在乎我,这没关系。真的,这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但是你们得在乎你们的父母亲,得知道你们之所以能坐在这儿是靠了谁。”
唐飞泽望着他疲惫的神色,第一次在心底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他特别想告诉韩景宜,跟他说,
——“我在乎你。”
意识回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话说了出去。
“什么?”韩景宜开门的动作猛然僵住。
“饿了吧?吃东西吧。”唐飞泽没有回答,顺势把手搭上了韩景宜的肩膀,嘴唇呼着气几乎是擦着他耳朵说的话,后者愣了愣,最终还是没有把手拍开。
吴妈看见他们走出来,顿时露出笑容,她兴致勃勃地打量着韩景宜:“看来衣服很合适,小哥穿着很好看。”
“我叫韩景宜,您叫我名字就成。”韩景宜也朝她笑了笑。
“噢,原来是小韩啊。”吴妈朝餐桌望了一眼,有些不确定地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准备了几样。煎了鸡蛋,粥跟面包牛奶都有,还有麦片,想吃什么千万别客气。”
韩景宜受宠若惊:“谢谢您。”
“哎哟喂,真有礼貌。”吴妈笑容愈加灿烂,欲要再加叮嘱,忽然传来一阵拍门的声响,其声势之浩大,其力度之厚重,像是恨不得把门给拆了。
唐飞泽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