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六点二十二分,两人避开下班高峰期的人潮,在星荟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会合,宥真才对韩易说了那天下午的第一句话:
“你开这个,我开这个,我们一起回我的公寓,等我把db停好,我们再一起开奥迪回去。”
“不把它带回去吗”
看了一眼赵宥真身后那台崭新的阿斯顿-马丁,韩易瞬间会意。
“其实……没关系的,她们看到就看到了,本来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不担心她们吃醋啊”赵宥真双手抱胸,促狭一笑。
“本来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韩易没有正面作答,只是这样重复了一句。
“你不怕,我怕。”赵宥真耸耸肩,“不对,也不是怕……就是不想刺激到她们,特别是小如,免得她又做点莫名其妙的事情。”
说完后半句话,宥真多少有些气躁。她深呼吸两下,左右环顾一圈,然后咬咬牙,一头扎进了韩易怀里。
“反正我已经赢了一局了。”
“她们可没有跟你共同拥有过什么东西。”
脑袋埋在韩易肩头,宥真瓮声瓮气地如是说道。
“老公,我们走。”
这个爱称叫得越来越娴熟,但按赵宥真的性格,也就最多在所谓“剧本”的掩饰下,逞逞口舌之快罢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在四个女孩子里面,她与韩易的确走得最近。
但就是这样触手可及的距离之间,却隔着层层阻碍。
于是,一夜无话。
一席与平日别无二致的四人晚餐,以及一场屡屡被绮梦打断的睡眠。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韩易打着哈欠踱到一楼,发现三个女孩子早就出了门。
徐忆如回了thevernt,今天她的马来西亚室友过生日,邀请她和几个闺中密友吃晚饭,小如盛情难却。
麦迪逊开着车,赶往diplo的录音室,去录制她新专辑里的第九首歌。
长岛姑娘还没在洛杉矶买房,也没办法在圣莫妮卡租住的公寓里贴隔音材料。所以,这种本来可以窝在家里搞定的事情,变成了需要驱车横穿整个贝弗利山才能完成的任务。
赵宥真则是去了ucla上课,这一次她倒不用请假,因为韩易给整个瀚音乐放了一天假。
这是美国境内许多公司,今天不约而同的举措。
因为,今天是2016年联邦大选的投票日。
目前,有二十八个州,加上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通过了相关法律,要求各类公私组织,必须批准其雇员告假去投票的申请。
加利福尼亚州,也是其中之一。
因此,不管是不是要去投票,也不管投票需要多久,人们总是会在选举日当天请假,而且一请就是一天。
怎么了,我在投票箱前面站了一天,纠结该给共和党打勾,还是给民主党打勾,从投票站开门,站到投票站关门,不行吗
这种极为普遍的情况下,大多数雇主都乐得当二十四小时的好人,直接给大家放假。
头一年当老板的韩易,也随了大流。
捧着手机,坐在沙龙厅里看了半晌,百无聊赖的韩易,终于给自己找了件事做。
他也去上课。
虽然学校官方不会宣布全面取消选举日当天的课程,因为作为学术性机构,它们应该尽可能在政治立场方面保持中立,对政治活动的举办保持疏离——或者说,至少在表面上要这样做。但教课的是教授,而大多数教授,都很乐意把总统选举日当天的课程取消,不管是为了名正言顺给自己放个带薪假,还是为了鼓励年满十八岁的大学生们走进投票站,感受所谓的“decracyinaction”。
当然,还有少数确实爱岗敬业的教授,会倔强地发出一封邮件,击碎莘莘学子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