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又很有信心,汤宏恩不会特意瞒着她,如果之前不说,肯定是不重要。
她又何必杞人忧天,将这件事看的太重要?
刘芬一下子就想开了。
汤宏恩的“老家”并不远,在京城和冀北省的交界的乡下,开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没想到这么近。
老汤竟真的一次都没叫她回来。
这关系得糟糕成什么样啊?!
车子开到了乡下,路并不很好走,这地方虽然还没出京城的大范围,却也是货真价实的农村。
不比大河村、七井村强多少。
刘芬是真的吃惊。
她知道老汤不是什么显赫家庭出身,毕竟汤宏恩和季雅的婚姻,在汤宏恩自己嘴里,都是穷小子走运娶了大小姐,婚后生活习惯矛盾重重……可刘芬没想到会是乡下,汤宏恩从头到脚,哪里像是农村人?这人戴着眼镜,斯文又儒雅,一看就是涵养很好的男人。
汤宏恩扭头看着窗外。
他也很多年没回来过了。
村里,已经响起了哀乐,空气中还有残留有鞭炮的气息。
刘芬心里咯噔一下,紧赶慢赶的,还是回来晚了?
汤宏恩安慰她,“不关你事,所谓送最后一程,应该是下葬前叫我回来看一眼。如果人还活着,那是万万不可能叫我回来的。”
……这都什么人啊!
一户人家门口挂着白布,门口还有放过鞭炮的纸屑。
就是这家了?
刘芬看看占地不小的青砖大瓦房。
“走吧,进去,上柱香就走。”
刘芬跟着进门,里面哀乐齐鸣,院子倒不小,黑压压都是人头。堂屋里停放着一口棺材,披麻戴孝的亲眷们跪在院子里,她跟着汤宏恩进门,好多双眼睛齐刷刷看来。
“是汤……”
“回来了?”
“十几年了吧。听说当了国家干部,有出息。”
汤宏恩没理会那些窃窃私语,他盯着棺材看了几眼,自己拿香点燃,正要上香,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忽然跳起来,伸手打掉了他手上的香,红彤彤的香头弹到汤宏恩身上,一下把他裤子膝盖那里烫了个洞。
刘芬顿时心疼。
“你没事儿吧?”
她不是心疼老汤这条刚穿了一回的新裤子,是怕烫着人。
“没事,你别担心。”
汤宏恩把香灰拍掉,刘芬掉头去看那披麻戴孝的女人:
“这位同志,你这是啥毛病?”
那女人看上去五六十岁,颧骨略高,生就一副刻薄相貌。
刘芬才不会惯着,该怼就要怼,女人的举动真的太不尊重汤宏恩了——欺负下刘芬,刘芬可能大度不计较,欺负老汤就是不行。
女人上下打量她,“你就是他新娶的那个?听说你是个体户,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前头一个!”
刘芬脑子嗡嗡响。
这声音她听过啊,就是打电话,自称是汤宏恩嫂子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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