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士诚又是何其的愚蠢,被一点小手段愚弄,不听信母亲一句解释,不顾念半分情分,对母亲百般羞辱,还由着那女人对我们母子用蚀骨粉,推进毒窟里,一遍一遍的割肉凌迟,强行喂下噬魂丹,如果不是还想要我的灵骨,我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母亲早就心生死志,是因为我,我一遍一遍的喊着她,叫她不要死,不要死,她为了我,才一直那么强撑着,一直到我被抽了灵骨,失去了价值,然后被毁了丹田,碎了筋脉……
母亲拼着最后一口气,送我离开。
现在想来,她原本是祭炼了自己的神魂,不然,若是有能力,又何必等到那时候才动手。
想来也是因为没了灵骨,废人一个,离死不远了,那女人不至于紧追不舍,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她真的放手,她撒出点鱼儿,引来一群杂鱼,对我紧追不舍,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无意中落入了一处秘境,才勉强逃出生天。
我好恨,恨不得将那对狗男女碎尸万段,恨不得将我跟母亲遭受的,十倍百倍还回去,也恨祝氏,上下那么多人,就由着那个女人在他们眼皮子低下做尽恶事,到底是愚蠢无能,没察觉,还是不作为?我恨不得灭了整个祝氏,让他们所有人都挫骨扬灰!”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乌落那份刻入灵魂的恨意,让祝家在场的人都觉得胆寒,但是……
原本以为是大长老的私生子,却原来是孙子,就凭那长相,就没人怀疑他是祝家血脉。前因后果都了解了,心里是另外一番复杂难言,震惊祝士诚的愚蠢,毕竟乌落一看就是祝家的血脉,更震惊他女人的歹毒,平时看着明明温温柔柔的一个人……还有他们生的那个废物点心,原来灵骨都是强别人的,原本说什么是突然“觉醒”了,他们居然也相信了那鬼话。
相比祝家人,伏青羡他们就是心痛了,同样也恨不得将某些撕了。
叶绮罗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看着乌落。
乌落一直以来都沉稳内敛,喜怒不言于表,现在这般情绪爆发,大概也是因为是魂体的关系。
“我什么都没有,想要修复身体根本就做不到,一二十年的辗转强撑,也不过是勉强的吊住一条命,勉强的维持着修为不至于越来越糟糕,不过若是没遇到大人你,最后必然只会修为越来越低,再得不到任何资源,最后含恨而终。
我满心仇恨,这次回来,就算不彻底报仇,也要做点什么,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遗骸在眼前化为灰烬,自己也身死,若不是母亲相护,只怕魂飞魄散了。
我输得何其的彻底,又何其的可悲。就算还有一线机会,想要报仇雪恨,不知该等到何年何月。大人,我求你为我报仇,”乌落曾经的坚持,现在都舍弃了,他等不下去了,他没法容忍仇人继续活着,“我这条命,原本就是大人救的,我什么都没有,但我还是要说,但存一日,愿为大人手中刀锋,你之所指,我之所向,哪怕我不配,哪怕我廉价,请求大人……垂怜。”
说到最后,乌落又收敛了情绪,只是,亲手折断了自己的傲骨,将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
这是叶绮罗想要的吗?从来都不是,不过,以前乌落也说过,用一生效忠她,叶绮罗虽然没严词拒绝,也表示过犯不着,只是现在,她却没有说类似的话。
“你想怎么报仇?他们一家三口,还是整个祝氏?”叶绮罗语气淡淡,大有乌落开口,她就绝对满足他的意味,左不过就是再背上一笔血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说,她叶绮罗也一向双标,别人做什么,不该牵扯无辜,她报仇,才不管你无辜与否。
乌落沉默,祝家人却慌了,就凭他们,自然是不可能与窥天境强者抗衡,真要灭了他们,真的是连渣渣都不剩,他们倒是想要求饶,想要跟乌落打打感情牌,可是,连靠近都不能。
然后,他们将矛头指向了罪魁祸首……
——我们祝家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我们祝家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男人!
败坏家风,好好的孩子被糟践,再有他们都是被蒙蔽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大声的训斥,大声的指责,甚至直接动手……
要说那什么祝士诚从乌落开口之初,整个人就是懵的,似乎因为不敢置信而久久不能回神,只是当攻击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反击,原本修为是不错的,奈何动手的却是他亲爹,修为不是一个量级的,跟别人的怒骂不同,他就是一声痛心疾首的“孽障”,下手却也狠,几乎直接要了祝士诚半条命。
而那被叶绮罗搜魂的女人,依旧还没缓过来,然后也是被毙了大半条命,主要动手的,是乌落那名义上的祖母,相比儿子,儿媳不过是外人,下手自然更不会留情。
大半是为了演戏给叶绮罗看,可到底也真有几分悔恨,但凡他们多关注一些,但凡他们知道点情况,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可是谁又能想到,平日里看着除了有些过于骄纵孩子,样样都好的女人,内里却是蛇蝎;看着挺精明的男人,居然那般愚蠢,轻易就被愚弄,但凡理智一点,清醒一点,哪怕是跟父母兄长稍微说一说,或许就是另外一个结局。
那动静,可是不小,似乎终于引起了乌落的注意,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刻意营造的闹剧,不自觉的弱了下去,咒骂的不再开口,动手的不再动手,都看着乌落。
“孩子……”那位大长老似有些哽咽的开口。说实在,在孙辈就一个独苗苗的情况,突然多出一个孙子,这个孙子还长得跟自己极为相似,很难无动于衷,然而,这孙子视他们为仇人,初见时更是只剩下魂体。他经历的那些,若是放在自己身上,说不定早就没命了,又如何能不心痛呢?就因为如此,对那个蒙蔽他儿子,残害他孙子的女人恨毒了。
乌落的目光从他身上略过,又看向叶绮罗,“大人,我在十一岁那年被抽的灵骨,毁了根基,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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