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被戳中痛脚,黄鑫文发青的脸上挤出一丝深红,眼里布满了血丝,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就问你一件事,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回想起充满黑暗和恐惧的一天一夜,我直直地望着他,“你就恨不得要我的命?”
“哼,要怪就怪孟若棠看你看的太重,我本来只打算随便给他点教训的,谁知道他竟然给钱给得那么痛快,我当然要好好宰他一顿!”
说到这里,他咬牙切齿起来,“他孟若棠不是向来只手遮天吗,不是从来算得滴水不漏吗?我偏要尝尝这块铁板,看他知不知道疼!”
“你嫉妒他。”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顿时引起了囚犯剧烈的反应,“嫉妒?我呸!你以为孟若棠是什么好人吗,他才叫真正的杀人不见血!明明当年是我和他一起创建的公司,可是最后呢,他当他的大老板,我却只是个小组长,甚至最后和皮球一样毫不留情地踢了出去!”
冷冷地看着他神经质一样的控诉,我不但不同情,反而觉得活该。
“好了!”我不想继续听他的啰嗦,冷道,“所以呢,你就靠划烂我的脸来泄愤吗。”
“你说什么,和你的脸有什么关系?”
眼看着我慢慢撩起半边的长发,原本光滑右脸上多了一片凹陷的疤痕,眼角微微耷拉,连带着其他完好的皮肉都被烫过一样向内蜷缩。
“你还能狡辩吗。”
可是没想到,黄鑫文却和被刺了一样,矢口否决,“这不是我做的!”
我不相信,可是看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佯装躲藏都没有。
他甚至还说,“不信你可以问其他人,当时听到警笛之后我和他们一起都跑开了,怎么还会有功夫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如此言之凿凿,让我原本深信不疑的恨意竟然开始松动。
如果不是他,那么……是谁?
这时候,黄鑫文突然古怪地笑了起来,桀桀不断,“报应,报应啊,苏扇,这就是和孟若棠在一起的报应!”
孟若棠的名字穿耳而过,仿佛一根针被咻地射入,不由得让我瞪大了双眼。
熏腾到扭曲的空气,我倒下之后颠倒的世界,隐隐看见的那个身影……和他手上闪过的寒光!
走出了看守所,我麻木地抱紧双臂,却仍旧阻止不了飞快流失的温度,好像还留在那个冰冷的看守所,被熏天的怨气和污秽拉入更深的深渊里。
闷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滚落下来,我捂着突然开始坠痛的肚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周围有路人将我扶起来,再三询问需不需要去医院,我只是摇摇头,痛得都说不出话来。
“这可不行,我还是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吧!”
五指紧紧贴在肚子上,感受着孩子急躁的踹击,我难耐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家人。”
结婚这个决定——我好像错得很彻底。
再我视线逐渐模糊的时候,一个窈窕的女人冲了过来,呼喊声似远似近。
“苏扇,你怎么了……苏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