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玲又疑惑的问道:“是啊,你是谁?找他做什么?”
周玲虽然是农村人,但也是有眼力的。童欣这一身穿着打扮,她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但也知道不是她能穿得起的。突然有这么个漂亮的女人找上门来,做为女人,她是有些堤防的。不过转念想,老童跟她生活在这里十年,从没有出过这个村,怎么可能认识这么个美女。心里,不禁放宽了。
“我叫童欣。想跟他求证一点事情。”童欣笑容不减。
光这个姓,周玲也知道她是谁了。微微有些愣,她突然显的有些局促不安,憨憨的笑道:“原来是你啊。来来,快进屋。”
她让开了道,让童欣先进去。童欣对她点头,并没有立刻进屋,等着她把门关好,跟她一起。
“老童不知道是去谁家打牌去了,估摸着一会儿就该回来了。你快坐,别站着。”
对于周玲的热情,童欣是意外的。她打量着这间老房子,屋里的布置很整洁干净,有条不紊,可看出这里的女主人是个持家之人。
进门便是一张陈旧的八仙桌,四张红木椅,再远一点,便是沙发,沙发前有一张玻璃茶几,上面摆了一个只有两个苹果的水果盘。对面是一张长方形的老式柜子,柜子上有一台旧电视。
屋里整体都显的陈旧,一眼看过去,没有任何新东西。
这个家,不是很富裕,但看得出很实在。
柯翔成年后,便出国了。他不常回来看看,用他的话说,这才是个家,他在,就会破坏了这个家的美好。因为他们见证了童桦良和杨云敏最虚伪的感情。
童欣坐下,周玲很快端出一杯开水递给她,“你瞧,咱们这里没城市方便,连一点招待你的好东西都没准备,你不要见外啊。”
“周姨才是见外了。这样,挺好。”是的,挺好。不虚假,不虚伪,真实就是最难得的。
眼睛落在一面干净的墙上,上面全是贴的奖状。从幼儿园到小学四年级,没有一个学期没有。她看着面上的名字:童越。这便是爸爸跟周姨生的孩子吧。
周玲见她的目光落在童越得的奖状上面,很是骄傲,“这些都是小越得的,你看,有好娃娃奖,有三好学生,有绘画一等奖……小越啊,从小就是个好学的孩子,邻里的乡亲们都说他长大了不得了。哈哈……”
童欣看着周玲,她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她在跟别人介绍她儿子的时候,好比是做着最幸福的事情。何时,杨云敏这样夸过她?
“嗯。真的很了不得。”
心中的苦涩,她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周玲是个热情的女人,完全没有把童欣当成外人,说着小越小时候的事,偶尔会说说她跟童桦良种田种地的趣事。童欣被她的热情感染了,虽然怀着心事,也很配合她。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们都避开了谈杨云敏。
“周玲,我回来了。快来,老顾家里今天打鱼,给我弄了几条,你看怎么弄来吃。给小越和雪怡留两条。”
一道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屋里聊天的两个女人。周玲看了一眼童欣,立刻起身高声应着,然后笑眯眯的走出去。
听着外面的说话声,童欣的鼻子莫名的酸了。如果妈没有跟爸离婚,是不是爸也能这么惦记着她和哥哥?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平静而美好的生活着?
可惜,没有如果。
“老童,那个童欣来了。”周铃提着鱼站在门口的厨房外,看了一眼客厅,小声的对正在脱雨靴的童桦良说。
童桦良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脸色凝重的瞪着周铃,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周铃撇了一下嘴,提着鱼钻进了厨房。
童欣在童桦良出现的时候,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眼睛里闪烁着晶莹。
十年了,在她印象里,爸爸的身姿永远是那么高大挺拔的,脸上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慈爱宠溺的,也是永远年轻的。如今,十年已过,再次相见,他老了。
鬓角有了白发,眼角有了皱纹,皮肤晒的黑黄黑黄的,身上穿着中山装,裤腿卷在脚腕处。已经不再是记忆里那个英俊帅气的父亲,他被岁月带走了青年时的模样,留下了岁月的刻痕。
父女俩十年后再相见,竟然相对无言。
童欣张了张嘴,那一声“爸爸”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来。
童桦良没有任何表情的坐到红木椅上,双手放在腿一会儿,又从兜里拿出一盒软壳烟,拿出出一支点燃,猛的吸了一口。
“你找我什么事?”吸完半支,他总算是开了口。
童欣一直站着,双手紧紧的握着。咬着唇慢慢松开,“有点事,想跟爸……爸爸求证。”
这个称呼,原来多年不叫,真的会变的生疏,甚至是难以启齿。
童桦良显然也有些愣了,他将还剩下的一截烟摁到烟灰缸里,看着她,“什么事?”
十年了,她长的亭亭玉立。这些年他有了小越,对童欣和童柯翔就更没有太多在意。一个跟了杨云敏,一个自己跑国外,也没有多少念想。以为她跟她妈一样会永远不会再出现,她却这么突然的来了。让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跟她说话。
“我想知道,我妈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当年,爸真的只是因为我妈贪图钱财名利才离婚的吗?”
童桦良听后,瞳孔紧缩。明显表情变的很不对劲,搭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紧闭的唇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童欣紧张的看着他,他的种种迹象都在说明事情不是外表看到的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