鷱阿萱能够察觉到那笑容里隐藏着的危险气息。她知道粱煜是被她激怒了,也知道她若再进一步,粱煜必定会有所行动。倒也不是怕,只是若粱煜一怒之下去请旨赐婚,她可真是逃都逃不掉!所以,没必要。阿萱不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与粱煜对视。许久,粱煜才终于收回了目光,起身,离去。漆黑的夜色之下,他只留下淡淡的一句,“本王喝醉了,莫怪。”
门外微风拂过,空气中那淡淡的月麟香也很快就被吹散。可,她却从始至终都没有闻到一丝半点儿的酒气。阿萱吹灭了灯烛,回床躺下,闭上了眼。既然他说喝醉了,那便是喝醉了吧!翌日,阿萱进宫赴任。皇后亲自将金羽卫以及禁军统领的令牌交到阿萱的手中,道,“自今日起,你便是这三千禁军的统领,定要负起后宫安危的重责。”
阿萱接过令牌,称了声是。一旁,有禁军上前行礼,“在下辛远,乃禁军副统领,听候统领差遣。”
阿萱点了点头,这才问道,“宛妃被毒害一事,查得怎么样了?”
她知道这几日禁军都在查这件事,也在查那个易容成她的模样的人。但很显然,禁军什么都没查到,只道,“目前可以排除各宫的娘娘,还有一些在别处当值的宫女也都被排除了,但依旧还剩下不少人,不太好查。”
闻言,皇后面露几分难色,“此人不但会易容,更懂模仿笔迹,若不能将其找出,日后也不知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皇后的意思阿萱明白,当即便道,“皇后娘娘放心,属下定会竭尽全力将此人找出来。不过,论查案属下以为金羽卫更胜一筹,不知今日可否命金羽卫的人进宫?”
闻言,皇后淡淡一笑,“如今金羽卫同禁军都在萱统领手中,要如何做,萱统领自己看着办。”
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阿萱领命谢恩,当即便下令让刘昌等人进了宫。一行人进宫后,便在禁军副统领辛远的带领下搜查了起来。可阿萱很快就发现,禁军几乎搜了所有宫女的屋子,唯独落下了一间。阿萱唤来辛远,问道,“这间为何不查?”
辛远如实回答,“这间屋子里住的是在御膳房当差的宫女小雪,三日前突然起了一身疹子后便一直卧床不起,听说会传染,所以属下一直没让人进去过。”
三日前,也就是宛妃被毒哑的前一日。而这三日来,这间屋子也一直没有被搜查……想到这儿,阿萱便是看了刘昌一眼。刘昌会意,当即便上前敲了门。门后无人回应。刘昌眉头一锁,抬脚便踹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统领,屋内没人!”
闻言,辛远脸色瞬间一僵。屋内没人,就说明他被骗了,这名叫小雪的宫女极有可能就是毒哑宛妃的凶手,而他三日都未曾查过这间房,必然是他的失职!阿萱看向辛远,而辛远也只能仓皇低下了头,心头一阵慌乱。却听阿萱道,“还不带人立即去查?”
辛远这才反应过来阿萱并不是要责备他,当即领命,带着人便走了。而阿萱却是与刘昌再次进入屋内,寻找着可能的线索。房间不大,屋内的陈设也很简单,阿萱行至床边,掀开了被子搜查着可能存着的线索。就听刘昌道,“统领你看,这是不是江湖人所说的‘人皮面具’?”
阿萱回头,就见刘昌手中果然拿着一个如同面具一般的东西。她上前接过,细细查看,“好像是。”
不过人皮面具具体是怎么样的,她也没见过,所以不敢肯定。刘昌却又道,“这里还有个小盒子,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说着,便将小盒子打开了。却听‘砰’的一声,一股白色的粉末从小盒子里炸了出来。刘昌忙将盒子扔在了地上,与阿萱二人捂着口鼻连连后退。可,还是晚了。脑袋骤然一阵晕眩,视线中的物体也多了许多的虚影。阿萱暗道不妙,那粉末有毒。却是什么都来不及说,整个人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阿萱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眼皮子重得很,睁了好几次方才睁开了。入眼是淡粉色的床幔,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在这儿?阿萱正疑惑着,撑着身子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还躺着一个人!是刘昌!她这才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心中暗道不妙,忙是伸手去推刘昌,“刘昌!快醒醒!”
刘昌迷迷糊糊地醒来,却在见到阿萱时惊得整个人都往一旁退去,重重摔在了地上。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你们在做什么!”
是皇后!只将她瞪大了眼,好似看到了多么难以启齿的一幕似的。而粱煜站在皇后身后,一双幽深的眸子更是沉得厉害。甚至,阿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到了粱煜将拳头握得咔咔作响的声音。刘昌慌忙扯过地上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跪在一旁,“属下,属下……”他完全慌了,不知该如何解释。相比之下,阿萱却显得极为淡定,目光越过皇后,看向粱煜。“我与刘昌在搜查宫女小雪的屋子时中了埋伏,醒来便在此处了。”
所以,哪怕衣衫不整,她跟刘昌也什么都没发生过。闻言,刘昌连连点头,“对,当时有个小盒子,属下一打开里头便冒出了一阵白烟……”“够了!”皇后厉声打断了刘昌的话,眉心紧拧,“穿上衣服再说话!”
说罢,皇后便拂袖而去。而粱煜的脸色极其难看,阴冷的目光仿若是一把刀子,狠狠剐过刘昌,这才离去。也是在这时,阿萱见到了宛妃。她方才站在粱煜的身后,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而这会儿,众人都已离去,唯独她还站在门口,对上阿萱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