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钱?!”
“啊呀!自寻短见还有钱赔?了不得!”
村民们眼红的眼红,叹气的叹气,这下可热闹了。
他们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据说,尹同军后来带着工作组的几个骨干,回到了镇政府,他们坚称两个村民之死和工作组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他跟刘处长一合计,又觉得这份协议签得忒草率了,这六万元钱,也给得冤。他们想收回承诺书,也有去把那六万元钱要回的意思。
“算了吧,糖给到小娃娃手里,再抢回来,小屁孩不得撒泼打滚、寻死觅活呀!我们没必要自找麻烦了,反正,人家有足够多的钱。”
刘处长想起老板的叮嘱,心有忌惮,恨不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尹同军苦笑着,摇摇头。
他才刚刚站起身,县人大调查组的人就闯进来,吓得他的腿脚直打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是老天有眼,村民死的就不冤枉吗。
后来,老王头还提了三个要求。
一是要求煤矿在这个月落实搬迁,二是要求煤矿修桥补路,三是再不能死人了。那个刘处长都当面应承下来。
按老王的话说,牛在栏里不捉,到了山上,牛毛都捉不到。
他这不是得寸进尺,只能说是被逼出来的生存智慧。
看起来,这就是弱者的本能和机智。
按照约定,接下来,派出所的人开始走流程。他们找了一些相关的村民过来问话,象征性地做了笔录。
做笔录的地点,就在王一生的尸体旁边。
孙明和杜小珺眼看着被白布从头盖到脚的王一生,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心里不落忍,说不出的滋味。
他这是多决绝啊,跟王立文一样,都是先服药,再上吊,绝不给自己抢救、回到生天的机会。
生无可恋。一股农药味,很呛鼻子。
孙明跟老王头提出要离开,去别的地方看看。但是,被实诚的村民留住了。说只有他是办大事的人,有他在场,可以起到监督、把关的震慑作用、大家心里有主心骨。
还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唉,这次真的是送佛送到西了。
不一会,王一生的家人,在亲朋、乡亲们的帮衬下,在紧张地准备丧事,也很快就租来了桌椅,买来了棺材,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看起来却像模像样的灵棚。
有了钱,就开始打鱼杀猪,死者可以风光大葬了。
待安排妥帖后,租来的喇叭放起了哀乐,听得人心里愁云惨雾的。
灵棚外,有一个农妇跌跌撞撞地出现了。
她分外的憔悴,在邻人的搀扶下,望着孙明就要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