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肖依旧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接来到了向北寒的跟前。毫不避讳地问道:“小北!你说说这几个问题吧。”
向北寒赶紧站起身,恭敬地说道:“李老师!当着真么多专家老师的面我怎么敢胡说呢。”
“哈哈!这古董鉴定也是一种学术研究,畅所欲言才是我们倡导的。说说你的看法,对了错了都不要紧。权当抛砖引玉了。”
李肖也极为鼓励地说道。
见实在推不过去了,向北寒也就不在扭捏作态,点点头,说道:“那我就说说我的猜测,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请给我专家老师见谅。”
“正如这位林先生说的,这只北宋制式的铜香炉是河北保定一带仿做的。年代嘛,也是清中期。”
“这清中期铜器仿作方面,保定又为一高手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但他的外号行里还是有不少老人知道的,叫‘铜活儿孙’。经他的手仿制出来的铜器,无论是器型、铸功、锈色、包浆,都是能做到与真品毫无差别。”
“至于这工艺嘛!这位林先生说失传了,其实并没有失传,因为这种工艺并不复杂。这铜器造假,最难得就是原料的搜集。宋朝铜炉材料中合金的比例是多少,恐怕现在很难能够分析出来,但这宋朝的铜钱存世的数量却不在少数。”
“宋朝给世人的印象,是繁荣而富裕的。但从史料来看,宋代高度发达的经济,并没有直接解决宋代官府沉重的财政支出。再加上当时的对外战争越发频繁,统治者也无力对当时的货币体系进行有效而统一的掌控。这就使得宋代货币的发展情况,呈现出一种不平衡的状态。地区与地区之间的经济不对等、铁钱、铜币与纸币的交替使用。在这个时候,多数人会选择将这些货币贮藏起来。由于铜币价值稳定、质量很高而且便于贮藏,所以它自然成为了被贮藏的主要货币。”
“为了破解市场上钱慌带来的社会不安定,无奈之下,皇室开始带头销毁铜器,融铜铸钱。所以,宋代的铜钱,其本身就是用熔化的铜器铸造的。因此仿造的人根本不需要什么宋代铜器铜质的配方,只要搜集足够体量的宋代铜钱,就可以仿铸出宋代的铜器。”
“而且,仿铸的铜器表面,还会用铜钱上本身的铜臭做修饰,所以铜器表面的锈色包浆也非常自然。”
向北寒的这通解释,把现场所有人都听傻了,包括始终目空一切的林森。
李肖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好。怎么能证明一下你说的呢?”
显然,李肖很想再让向北寒在把脸露足了。
向北寒也就不在推辞了,说道:“李老师!那我就现场让这只铜炉显型了。”
在得到李肖的认同后,向北寒直接走到了为评委专家准备桌子前,伸手抓起了桌子上的茶壶直接就把壶里七、八十度的热茶直接浇到了那只铜香炉上。
随着蒸汽的散开,向北寒提鼻子吸了一下剩余的蒸汽,一股酸臭的味道直冲脑门,当下心里就有数了。
随手拽出几张纸巾,在香炉的表面擦拭了一下,看了一眼露出地同色,向北寒笑了笑,说道:“李老师!这只香炉的本底儿露出来了。”
李肖凑过来看了一眼,果然,铜炉表面上的锈色已经褪去了不少,露出了黄黑色的底色。
点点头,李肖对其他的几位参赛选手说道:“几位,你们也过来看看吧。”
林森、齐成山、兰秋山,包括冯竞帆和张学堂几个人,以及其他的十几个人都围了上来,都想亲眼见证一下,这只高仿香炉的庐山真面目。
这些人都是行家,眼力都不是白给的,一眼看去,知道到这只炉子清仿无疑。
这些人里,林森的表情最为复杂。阴晴不定的眼神中透出了惊讶、不服,还有一些迟疑和犹豫。
别人没注意,向北寒却多多少少发现了点问题。
一件铜香炉,又淘汰了十五个参赛者。
没有什么意外,进入决赛的五个人就是“黑心双山”,冯竞帆张学堂组合,林森带着两位助手,还有向北寒。
原本还有一个人进入决赛,但由于最后一轮比拼的是斗宝,那名参赛者手里没什么宝贝,再也就是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的鉴定能力上和其余四个人相比,差了很多。能够进入决赛就很满意了,没有什么跟高的追求了,当即表示退出决赛的争夺。
这样一来,决赛只剩下了四个参赛队伍。对于这种民间组织的鉴宝比赛,规则相对是灵活的,只要不作弊,公平公正公开,其他人是不会对多一个少一个参赛者有什么异议的。毕竟决赛是以斗宝为主,比拼的是自己手里的宝贝能不能难住对手,而自己的眼力又能不能看出其他人拿出的物件。
向北寒进入决赛,最高兴的当然是管凌海了。
“小北啊!你真是不负所望,进入决赛了。我有话直说,‘天缘珠宝’这回是真的能够进入古玩行了。”
管凌海兴奋地脸都红了。
领向北寒没有想到的是,管彤竟然也出现了。
虽然脸上有些冷漠,但也对向北寒代表“天缘珠宝”进入决赛表示了感谢。
“明天就是决赛的比拼了,小北!你准备带那几件东西出赛?要不就把那尊‘降阎魔尊’和那只‘倒扣芒茬’的定窑白瓷碗带去吧。”
管凌海出着主意,在他看来,这两件东西已经算是稀奇的古董了,一般人是不会认出来的。
向北寒微微摇头,说道:“那几样东西,难不住这几个人,对最后这一轮比拼我早有准备。”
说完,向北寒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