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愿意与我同行,是这个意思吗?”他反复确认着。
“不明白就算了。”秦砚睇他一眼。
拨云见日与心中通澈只需要一瞬,下沉一夜的唇角终于被牵动着上扬起来。
这句话曾是梦中奢求,然而现在既定之局已然破除。
秦砚见他那难以置信的样子,笑了一声,“白日做不了梦。”
“不是梦。”沈旷肯定道:“梦中不敢想这些。”
重新紧贴的身躯彼此温暖着隔绝已久的心跳,弥补着三年未曾展开的心绪。
仅仅是互相依偎,细细说着彼此曾经缺失的过往,这些也显得弥足珍贵。
只是忽然之间,秦砚好似又想起一些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当皇后了?”秦砚小声问道。
那机封成为废纸的和离书上写着,他以为皇后是她所期愿的,但她从没这么说过。
沈旷微谔,“你说过,皇后也不是不行,除非皇帝宫中只有我一人。”
秦砚眨眨眼,不太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沈旷眼神有些含糊,缓缓说道:“那家秦关的酒楼。”
他只是偶然坐船到了那后面顺耳听到的而已。
也许皇后是许多人想要的,他并不意外,毕竟宫中很多都是为了这个位置争抢不休。
他并不需要后妃,也不想让她陷入这样的纷争。
仅仅是皇后之位,后宫只有她一人,应当是很容易做到的。
秦砚心中混沌但没完全糊涂,稍微一想,便想起了她还未出嫁时与将军们的闲谈。
难不成……沈旷就在那附近?顿时眼睛一立。
沈旷立刻找补起来,“偷听确实不是君子之为,但那是个意外……而且此后问你,你并没有说不愿意。”
突然来的反问让秦砚审视起了自己的过去,她皱着眉想了想,沈旷决心争抢皇位之前还真问过她,她说——“若是王爷所愿,应当竭力而助。”
但是……
“你问我我能说不愿意吗!”秦砚瞪大着眼睛反问道。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皇子问自家王妃,今天我要去争个皇位,你同不同意?
王妃说,不行你不能去,要皇位干什么?
像话吗!像话吗!!!
隔天那皇子不得休妻?!
沈旷默然,确实有理,他没能站在秦砚的角度想一想。
秦砚瞥了他一眼,虽是这样问有些太过于看重自己,但她还是问了:“所以你是因为我才去争储君的?”
“要说是的话,你会觉得我私心过重,并不是所为苍生吗?”沈旷沉声问道。
这与沈旷所耳濡目染的并不相同,心怀天下之人不应当沉溺于情情爱爱之中,这是他从始至终受到的教育。
他谋求皇位一开始确实是想要满足秦砚的“愿望”,希望她这次能够对他另眼相看。
但争夺天下而不是真正的一心为民,他觉得这样十分可耻,所以他会尽最大努力去当一个好皇帝。
“论迹不论心,作为皇帝你做得很好。”
“但不必为我,我想要的……从来不是皇后啊。”秦砚望着他,已然有了自己的答案。
“你若是不喜欢,可以跟我说的。”沈旷依旧耿直。
“我以为你与别人一样……”秦砚喃喃道:“你又没把‘好人’写脸上。”
秦砚本就不喜欢皇室,加之先皇那些传闻她并不敢多加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