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哀求也没有用,因此贡嘎父子都没有求饶,他们跪在地上,沉默不语,而不远处,贡嘎曲珍到现在才突然醒悟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像……好像自己被父亲当做了棋子,给出卖了。
“象雄加措,你赢了,我们输了。你杀了我们就好,还请放过我的部族。他们都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我和贡嘎赤烈谋划的。”贡嘎长老也是干脆,开口说道。
“这个不用你们多说,除了死忠于你们的人,普通的牧民我都会一并接收。”象雄加措看了看不远处一脸茫然的贡嘎曲珍,说道:“看着你女儿的份上,我赐予你们不流血而死,并让你们的亲人将你们收敛埋葬。”
在蛮族,对待仇敌的手段,向来酷烈,能够给他们父子留全尸,已经是恩典了。
贡嘎长老惨笑一声,干净利落的站起来,解开束腰的牛筋绳索,抛到了木屋的檩子上,打了个结,将脖子套了上去。
“阿爸,阿爸,你不要啊……!”贡嘎曲珍这才突然醒悟,慌慌张张的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抱着贡嘎长老大哭。虽然阿爸最后利用了她,但那毕竟是她的阿爸,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象雄可汗,求求你,饶了我阿爸,他老了,什么都干不了了,你就是留下他,他也不会再给你找麻烦。”贡嘎曲珍哭泣着哀求:“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饶了他吧……呜呜……!”
象雄加措脸色淡然,他不会被一个女人左右,况且这个女人现在还不是他的人呢!
“曲珍,闪开吧,阿爸做了错事,就需要付出代价。你以后就跟着象雄可汗吧,不要有任何歪心思,他会好好待你的。”贡嘎长老叹息一声,继续将牛筋套入脖子里。
象雄加措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贡嘎赤烈:“这一切都是你们父子弄出来的,怎么,难道还要我派人帮你一把?”
贡嘎赤烈脸皮抖动,显然在剧烈的强忍惧意。最后突然噗通一声,跪着爬到象雄加措脚边,疯狂的亲吻他的牛皮靴,嘴里呜呜大哭的哀求:“大汗饶命啊,大汗,这一切都是那个老不死的谋划,我是他的儿子,不得不听从命令啊!求求你杀了他一个就行了,饶了我一命,我给你做牛做马,做最卑贱的牧奴也好,求求你饶了我吧!”
急转直下,谁都没想到贡嘎赤烈居然如此不要脸。别说其他人看着一脸的鄙夷,就连刚刚要上吊自杀的贡嘎长老,也是一愕,随即怒气冲冲破口大骂:“贡嘎赤烈你这个兔崽子,还是不是个蛮族的汉子了?居然将一切罪过都推到老子头上。如果不是你一再的撺掇,我会听信谗言,来对付象雄可汗吗?要死就痛快些,别丢尽了贡嘎家的脸!”
“你这个老不死的,还不快去死。主人,要不要我帮他一把?”贡嘎赤烈谄媚的对象雄加措说道,已经以奴仆自居了。
象雄加措身上一层鸡皮疙瘩,极其厌恶的将他踢开,回头对南卡才让道:“将这个恶心的东西拖走,帮一帮他。”
南卡才让早就看不下去了,闻言立刻率领几个壮士冲了过来,拖死狗一样的将贡嘎赤烈拖走。只留下他一串的哀嚎和求饶声,但没有人理会。很快,一根牛筋将他吊在了房梁上。踢蹬了几下后,贡嘎赤烈双眼暴突,舌头伸长,已经气绝。
虽然最后时刻儿子变得如此无耻,令贡嘎长老蒙羞,但看到儿子死掉,他还是有些伤心。轻轻推开女儿贡嘎曲珍,近乎祈求的对象雄加措道:“求求你,象雄可汗,我还就剩下一个儿子了,求求你留他一条生路,给我们贡嘎家族留条血脉,不要赶尽杀绝。”
“你下来吧,我将你贬为普通牧民,带着你的女儿和儿子,自生自灭吧。”最后,象雄加措还是饶了贡嘎长老一命,并不是心软,而是看着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实在没什么威胁,何必闹到其他人,人人自危?象雄加措本来就传出了一个狠辣的名声,一路走来,不知道破灭了多少人家。现在成为了可汗,掌控蛮族的一切,他需要团结整个族群。以后,敌人就将是兽人或其他种族,而不能是自己窝里斗了。
贡嘎长老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女儿贡嘎曲珍却没听错,心里欢喜,还以为象雄加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了阿爸。赶紧将他脖子上的牛筋撤掉:“阿爸,象雄可汗饶了你,快过去谢恩。”
这才确认没有听错,贡嘎长老感慨不已,跪倒在地,真正的心悦诚服:“大汗,哪怕我成了一个普通的牧民,也还是要感谢您的不杀之恩。您的仁慈就像长生天一样宽广,蛮族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走向崛起。”
其他人也都心中大定,虽然交出了兵权,但看象雄加措连罪魁祸首的贡嘎长老都能饶恕,那么他们自然也不会再被追究。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的富足老人,看着象雄可汗带领蛮族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吧!
象雄加措一个举动,却收了长老们的心,倒是意外之喜。毕竟这些长老虽然有些无能,但到底在族众中拥有威望,稳定了他们,接收兵权的事情,就会顺利许多。
洛绒登巴和扎西曲吉萨满对视一眼,突然知道,蛮王向巴仁措的时代算是彻底过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两人虽然没有对象雄加措出手,但到底选择了与其敌对,此刻也在羊卓谷待不下去了。
象雄加措却不想轻饶了他们,这些萨满在部族牧民中地位崇高,身份尊贵。而且还不受他掌控,他早就想对付他们了,只是碍于葛举益巴萨满,没有选择出手,现在他们自己送上的把柄,岂能任由两个萨满轻易离去?无论他们是去投靠兽人,或者去寻找蛮王向巴仁措投靠,都会是巨大的隐患,所以象雄加措绝对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一挥手,十几个年轻的血脉萨满护卫全都围了过来。
“象雄加措,你要做什么?”洛绒登巴和扎西曲吉脸色一变,喝道:“你都能饶了贡嘎长老,为什么不能饶了我们?我们走就是,离开图伦荒原,不会碍着你什么。”
“抱歉,我这个人记仇,你们说要为僧格仁青报仇的时候,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了。”他对那些年轻护卫低喝:“还等什么,送两位萨满上路。”
十几个血脉萨满爆发了血脉之力,周围闪烁一片红光,齐齐向两个老萨满发动攻击。洛绒登巴和扎西曲吉就算再厉害,也无法对付十几个年轻力壮的萨满,当时就被打的吐血,栽倒在地。众人毫不留情,继续攻杀,最后,地上只留下了两具伤痕累累的尸体。
而这个时候,刚刚得知消息的葛举益巴,才赶回来,可惜再次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