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巴黎夜里,月色撩人,乍暖还寒的冷空气透过年代久远的欧式彩窗钻入室内,碰上那燥热的空气的瞬间,两相交融,其后化为浑浊的汗水,沉重的往深红色绸缎床单上睡去。
昂贵的铁艺床架辛劳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楼下就哒哒哒跑上来个哥特风打扮的学生,学生背着大提琴,嘴唇上打着银色的唇钉,画着夸张的烟熏妆,重重敲着门。
学生名叫赛文,今年新生,家境殷实,从外地来到巴黎学习音乐,结果昨晚一晚上没有睡好,他干脆塞上耳塞,勉勉强强对付了一夜,第二天谁想楼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炸了,轰隆隆一声巨响,又把他闹醒,这回是彻底不能忍。
赛文撩了撩自己金色的长发,气势汹汹又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前来开门的主人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很稳,据赛文粗略判断,此人起码一米八以上,是个练家子。
赛文萌生退意,却又来不及,只见门猛地从里面被拉开,走出个穿着不太合体睡袍的男人,男人是亚洲人长相,长得俊美非凡,气质高冷,一看便是非富即贵,张嘴却不太友好,声音冷绝:“什么事?”
法语说得很标准。
赛文愣了一下,态度莫名其妙却是好了很多:“没事没事,就是上来看看,想问问邻居你们家是不是糟了爆炸什么的,刚才突然巨响了一下。”
那是蒋先生在煎鸡蛋,煎鸡蛋的平底锅突然掉在地上了。
哪里就是巨响了?
那么小的一个平底锅,巴掌大,还是爱心的形状,看着就不像是能够放在煤气灶上面做饭的东西,偏偏小乖家里除了这个锅,其他做饭的工具少得可怜,就连筷子都没有,让蒋先生想要做顿爱心早餐都是一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状态。
好不容易用那玩具似的平底锅煎好了两颗煎蛋,说时迟那时快,平底锅跟手把的连接处居然松动了,轻易脱离,掉在地上,一顿好好的早餐就此作废。
当然也吵醒了小乖。
蒋贺当时站在哪里半天没动,等看见小乖翻了个身又把脑袋蒙进被子里才无奈又被可爱到的松了口气,谁想这个时候居然又有人敲门。
小乖看着像是要去开门的样子,蒋贺哪里让?直接温声细语喊人别动,就前来看看是哪个找事。
“恩,不好意思,平底锅掉地上了,下次会注意。”蒋先生说的是道歉的话,语气却不像是很诚恳。
赛文也总觉得这个人不好惹,觉得人家道歉就行了,但准备离开前一秒,还是忍不住回头留下了一句:“你们晚上不要运动太久,我凌晨三点可困了,那时候刚好放下手机,你们最好在这之前结束啊,别总动不动熬一夜,我受不了。”
蒋贺点点头,心想果然老房子还是没有酒店好用。
等回房间,就看见小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像是个小朋友那样裹着被子,把头顶都包裹住,又像是从小帐篷里钻出来的漂亮家伙,脸颊红得跟他们结婚那天的晚夏一样,惹人心动。
“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再睡一会儿?”蒋先生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小乖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就又拍了拍小乖软乎乎的屁股蛋子,说,“趴床上,我给你按摩一下,外卖已经点了,一会儿就能送来。”
顾乖余光往旁边开放式厨房瞅了瞅,发现地上的煎蛋,也看见了自己买来装饰用的小平底锅,笑道:“那是装饰,根本不能用来做饭。”
蒋先生一边给小乖按摩一边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你不说我还真是不知道呢。”
这话可依旧是有些阴阳怪气,但顾乖听着只觉得可爱,只觉得身心舒畅,觉得心情大好。
“哦,对了,楼下好像是新来的学弟,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在家这个了。”顾乖还是比较为他人考虑的,说,“哥你还要在这边住几天啊?要不我们出去开个房?还是说想要的就找地方解决?”
小乖说得太日常了,好像是在说想吃饭就随便找个地方吃饭。
蒋先生被这话撩得喉咙都紧了紧,调侃一样笑道:“宝贝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我多色魔一样,每天都要你,时时刻刻都想着干这种事情,跟着你跑来这边就是为了得到你的□□。”
顾乖脸蛋红扑扑地,其实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听蒋哥这么说,却是忽地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的想法了。
他从前不这样的。
他觉得干坏事儿舒服,那就恨不得没有节制的一直这么干坏事儿,随时随地,想要就要,所以之前才不觉得在厕所不好。
顾乖甚至很想试试传说中的泳池py,还有厨房、花园、下雨天高层酒店的落地窗上、草地上、各种各样,什么都想试试。
可蒋哥既然这么说,顾乖也害怕蒋哥觉得自己希望蒋哥留下来陪着自己,只是贪图人家的□□。
顾乖软趴趴地黏糊道:“你才不色魔。”我色魔。
两人很是缠绵地沾在一起按摩了半个多小时,蒋贺点的三明治和咖啡酒如约抵达。
可到了没两分钟,门外就又响起了敲门声,是袁佩霞。
“宝贝?”袁佩霞站在门口很礼貌的先是敲了敲门,发现里面人怎么好像没有动静,才有些担心地一边掏出钥匙一边开口说,“宝贝妈妈进来了哦?”
顾乖一口咖啡还没吞下去,急急忙忙看着蒋哥,却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