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奇了怪了,她进一宫里,总能跟见了鬼似的出来。
谢诩凰疲惫地靠着马车,只是淡淡道,“我累了,回去吧。”
燕北羽下令车夫调头回府,拿起边上放着的斗蓬盖到她身上,悄然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以后若是不想进宫,直接推了就是了,太后真要怪罪,还有我顶着呢。”
谢诩凰此刻又哪里听得进去别的话,满脑子混乱如麻的事情都理不出个头绪来,三天她能考虑什么呢?
她根本没得选择,她不能弃母亲于不顾,而如今她不做那样的选择,太后也不会让她继续留在燕京对付长孙仪他们……
可是,就那样走了,让她如何甘心,让她将来又有何面目到九泉之下去见冤死的父亲和叔父他们。
“说句话?”燕北羽见她半晌不作声,伸手拍了拍她肩头。
她始终没有出声,直到回了王府,下了马车就直接入了暖阁倒床就睡,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情绪太不稳定,面对燕北羽很容易就会暴露一些东西,所以睡觉不搭理是最安全的办法,也是最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办法。
燕北羽跟着回了房,进了寝房看到已经倒床睡下的人,问道,“起了用了晚膳再睡。”
“我不饿,你吃吧,我累了。”她简短而冷淡地拒绝道。
燕北羽在床边坐下,盯着床上的人,“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说说看?”
谢诩凰一动不动地躺着,好似已经入睡,全然没有听到他的话。
燕北羽问了几遍见她不回答,只得起身离开,出了门瞧见晏西还在门外便向她打听起来,“王妃怎么了?”
晏西摇头,自然不会跟她说实话,“我在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是见了皇太后和皇贵妃,从屋里一出来就这个样子。”
燕北羽皱了皱眉头,道,“路上她有跟你说什么?”
“一声不吭的,我还摸不着头脑呢。”晏西道。
她们的困境,不可能求助于任何人,也更不可能告诉这个人。
燕北羽叹了叹气,道,“你在这里守着,有事让人到书房叫我。”
“知道了。”晏西抱臂靠着柱子,不耐烦地道。
燕北羽离开了,她没有推门进去,只能在门外来回踱步干着急。
虽然现在一堆的麻烦等着她们去解决,可这个时候却又实在不忍心去找扰里面的人,毕竟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已经足够她为难的了。
一个时辰后,燕北羽处理完了书房的事儿,用过了晚膳让宁嬷嬷另备了一份送到了寝房,可回来的时候桌上的饭菜也还是一口未动。
他到床边坐下,推了推床上的人,“诩凰,起来用了晚膳。”
然而,睡着的人不知是真睡沉了,还是装睡不愿出声,始终没有任何回答。
一整个晚上,无论他跟在她说什么,睡在里面的人也懒得回答他一句,他索性也就放弃了,次日一早又赶着要出门,只吩咐了府里的人仔细照顾,有事再去通知他。
燕北羽前脚一走,晏西后脚就钻进房里去了,谢诩凰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你还好吧?”晏西打量着她的面色,担心地询问道。
“好着呢。”谢诩凰淡然笑了笑,说道,“这么早来找我,有事?”
“那件事,你到底如何打算的?”晏西开门见山问道,这事已经烦了她一夜都没睡好。
他们好不容易才达成和亲,好不容易才勉强在燕京安定下来,可不是为了就此收场走人的。
“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谢诩凰自嘲地笑道。
“你要答应那个死老太婆的条件,带着你母亲离开燕京?”晏西面色一沉道。
谢诩
凰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醒了醒神,说道,“这是我现在唯一的选择。”
“你是要就此放弃了?”晏西问道。
“只是暂时的退让而已。”谢诩凰说着,眼底现出阴冷的煞气,“现在我没有和皇太后对立的资本,只能先听从她的安排,但她想我就此罢休放过长孙家,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