頰谢浔面色一沉。来人咽了咽口水,“属下说的是真后院!谢府的东厢房着火了!”
谢浔所有的密件都放在东厢房里,这么一烧一定损失惨重,到底谁下得毒手?谢浔太阳穴跳了跳,“回府!”
“哎呀,好好的梅园怎么莫名其妙雪崩了?幸好咱们没上山。”
“可这上山的也没下来啊!”
……正此时,一群书生唏嘘不已从谢浔身边走过。谢浔凝眉,阿七忙拦住其中一人问:“怎么回事?”
“哦,都传山上大雪崩,好多人被雪吞了,估摸着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宋淮安呢?”
谢浔心生不好的预感。阿七摇摇头:“说是去赏梅,从晌午到傍晚,都不见踪影。”
“不会遇到雪崩了吧?”
阿七这才反应过来,瞪大双眼。谢浔心跳也无端加快了些。这半日也没见到苏姌的踪影。苏姌分明就是来梅园勾宋淮安的魂的,恐怕是一起上了山。谢浔眼皮一跳,提步往山上走去……到了半山腰,谢浔并未遇到雪崩,反而碰上了雪地里的王江。王江刚刚爬出雪坑,踉踉跄跄往回走,一头扎进了谢浔怀里。谢浔心中本就烦躁,当胸一脚。王江跌坐在雪地里,连连咳嗽。此人脸上的淤青形状恰似苏姌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你见过苏姌?”
谢浔问。“什么苏姌?只遇到个不知是公是母的夜叉!”
王江啐了一口,察觉眼前的人面色阴沉。王江一个寒噤,心道:此人莫非与那小白脸有什么关系?王江自己惹了事,没道理再声张出去。王江干笑一声,“没、没看到!”
谢浔岂会信他胡诌,一把薅住他的领口,将人拖到了冰封的湖边,“要我帮你清醒下吗?”
王江抖着肩膀,舌头打了滚,“看、看、看到了,看到一个小白脸和一个白衣书生在一起,两个人……”王江眼珠子转了转,“两个人勾勾缠缠去了那边的小木屋,我撞破了他们的奸情,小白脸不高兴才把我打了一顿。”
“真不是我惹事!是那两个人大庭广众太有伤风化了,我一个读书人看下去啊!”
王江啧啧叹气,意图撇清自己。可这话并没有让谢浔的脸色好些,反而更黑了。勾勾缠缠?苏姌竟真是用自己收买宋淮安?她怎么敢?谢浔攥着王江领口的手骤然收紧,王江惊恐不已,“我知道的都说了,我是无辜的啊!”
“你知道的太多了。”
谢浔嘴角勾起一抹嗜血之色。王江已是全身青紫,声音断断续续,“公、公子,我、我保证不往外说。”
不往外说?活人的嘴可不保险。谢浔手腕一挥,将人丢进了冰湖中。长公主和宋淮安若有丝毫桃色绯闻传开,宋淮安去禹城的事可就不那么顺利了。谢浔从不喜欢赌。他盯着王江渐渐沉入湖中,不紧不慢拍了拍衣摆上的雪花,继续往前走……另一边,宋淮安受了伤,苏姌没法把他拖下山。于是,寻了个废弃的小木屋,让他休息。可这宋淮安一看就是温室里的花儿,实在太弱,吃了几拳头,就昏迷不醒,冷得瑟缩成一团。苏姌脱了自己的外袍给他,又生了火。到了日落时分,宋淮安才转醒。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明艳的笑脸,极近。宋淮安顿时清醒过来,缩到了草榻最里面,脊背紧贴墙面。“本宫是老虎吗?”
苏姌以手撑颚,坐在榻边。宋淮安摇摇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合。”
宋淮安涨红着脸,将被子往身上裹紧些。怎么看都像个受气小媳妇。苏姌忍俊不禁,“可是你裹的是我的衣服呢!”
“啊?”
宋淮安一惊,他身上哪是什么被子,分明就是长公主的外袍。而长公主身上只穿着秋装,看上去甚是单薄。宋淮安慌忙将外袍丢在一边,又觉得不妥,捡起衣服,诚惶诚恐递还给了苏姌,“公主别冻着了。”
苏姌却不接,反而倾身靠近,在他周围嗅了嗅,“来不及了,你身上已经有本宫的味道了。”
“我、我……”宋淮安懵了,蹑手蹑脚下榻,“小生多有得罪,请公主责罚。”
“得罪倒不至于,可是本宫救了你,你当如何报答?”
苏姌歪头对着他笑。宋淮安眼神飘忽,不知该看哪。最终,苏姌叹了口气,“不是有句话叫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么?”
苏姌玉腕在他眼前晃了晃,暗香袅袅。她原本白皙的手腕上生出一道血痕。那是救宋淮安时,急于挣脱绳索导致的。长公主豁出性命救他,他的确不该忘恩负义才对!宋淮安紧张地咬着唇,像是在下很大的决心。苏姌猜测这榆木疙瘩定然是不愿意的,又道:“你若不肯以身相许,不如拿别的东西谢本宫,比如……”“公主殿下,臣这就回去跟我父母还有小叔叔商议婚事!”
宋淮安双膝跪地,“若是长辈首肯,臣立刻进宫请旨赐婚!”
苏姌:“……”事情发展的和预期不太一样。宋淮安以为苏姌不信,将笔墨纸砚递给苏姌:“不如臣与公主现在写一份契约,臣保证一定对公主负责!”
啪——门豁然打开了。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茅屋全部的光线。屋子里阴沉沉的,寂静无声。“滚出去!”
谢浔冷冷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