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们遗忘了还有一个恶魔在随时盯着我们,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也诬陷了我,让我有口难辩。
那天,眉姐和她妈妈说带着妮儿去洗澡,连续一个多月,她们都没怎么洗澡换衣服什么的,本来是留下眉姐的,我当时说:“你也去吧,有我呢!”,那个时候,病房里已经可以进人了,我说我可以进去看护,他现在一直昏睡中,应该没事,她们于是就去了医院的浴室。那天,我总感觉怪怪的,病房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早上的时候,我见到有几个陌生人从过道里走过,冲我看了一眼,我也望了望,但是并没有留意,我想,这是厦门,不是滨江,应该没有问题的。
我坐在病房里无聊,本来是不能离开人看护的,可是我当时疏忽了,一时烟瘾上来,恰巧这时,一个护士走进来了,我们都认识她,几天下来也都熟悉了,我对她说:“哎,帮我看下,我去下洗手间。”,小丫头点了点头。
我走进了洗手间,急忙点了根烟,抽了起来,进去的时候,有个人从里面出来,我回头望了一下,又是没留意,但是脑海中一直在想着,似乎很熟悉,当我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时候,似乎有种预感要出什么事,于是急忙地往外跑,结果一个人走了进来,正好挡在了我的前面,撞到了我,我被撞的跟跄了下,我小声骂了声,然后一直又往外走,洗手间离病房还有一段距离,我没跑,只是有点预感要出问题,可不能肯定,我远远地看到有个穿西服的人从过道里往远处急促地走,他走的似乎很慌张,我立刻追了上去。
我没有回病房,一直去追那个人,拐了几个弯,消失了,我赶紧又往回跑,迅速地冲进病房,我透过玻璃窗看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心想出事了,那个护士去哪了?
我冲进病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管子什么都在,他还躺在那,我舒了口气。我想了想,应该没事,刚才那个穿西装的人也许是家人出什么事了,在医院里,这样的情况太多了。我仔细检查了下病房,看了看心率图,也正常,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坐在那,心想肯定是自己这几天没休息好,精神被搞的失常了。
谁也不会想到,眉姐的父亲即将离开了人世,后来,我知道,有人用了慢性致死药物,这种药可以在十分钟内让人慢慢死去。那个护士又回来了,我见到她,有点责备地说:“哎,刚才不让你帮我看护下的吗,你怎么走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小丫头说:“哦,刚有人在门口喊我说一病房需要拔针,我就过去了下,回来的时候,发现忘拿了一样药,又回去拿的。”,她说的很有原因,因为我们的是特护病房,花的钱多,对护士有权利投诉,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会很有责任大概就在那个时候,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护士走过去,一看到眉姐父亲的时候就慌张了,她大声地说:“快,快按铃。”,她被吓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一想糟糕了,我转过脸去看心率图,顿时傻了,慢慢的,那条线越来越窄,就在这个时候,机器发出了警报声。我六神无主,急忙问护士:“怎么办?你快说啊!”,她大概也是刚实习什么的,蒙了,她说:“我不,不知道,他胸口不能压,不能碰。”
这个时候,一群医生到了,我们让开,带头的医生一看说:“赶紧送去急救室。”他们进去后,我拿起了手机打电话给眉姐,可是糟糕的是,手机没人接,他们在浴室洗澡,手机肯定被锁起来了。
我对身边的护士说:“你赶紧去医院的浴室帮我找家属,进去后喊何眉。”,因为情况实在危险,主治医生都慌了,肯定不是小问题,我想,无论如何,如果他们见不到他最后一面,是肯定不行的。
我站在那里,紧张的要死,我在心里想,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如果他就这样走了,在他们都不在的时候,只有我在的时候走了,那我肯定说不清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眉姐跑来了,就她一个人,她跑的最快,妮儿扶着她外婆跟在后面,她慌张的几乎要跌倒。
她跑到我身边说:“怎么了?”,她似乎看到了我的表情,知道出事了。我说:“没事,刚才出了点问题,被送进去了,应该没事。”,当时我想我真的不应该为了她,而故作平静,我当时想,我不能表现紧张,不然她更会激动的,也许会没事的。可没想到,后来,很多人认为我的平静有问题。眉姐到来后,大概就五分钟左右,门开了,我们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医生出来了,他先出来了,对我们摇了摇头。
就在那一刻,眉姐痛苦了起来,我迅速地扶住她,她妈妈和妮儿也都哭了,眉姐的父亲被推出来了,身上盖着白布。
他们扑了上去,扒着推车的边缘,哭的死去活来,我看到眉姐那样悲伤,也哭了,一边哭一边去拉她说:“别这样。”,我让护士去眉姐的母亲,他们三个女人哭的很可怜,我抱着眉姐,不停地说:“宝贝,别哭。”,可是哭声不会停止,我不知道怎么办,在这个时刻,一切安慰的话都无力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事实已经这样了,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就在我们感觉手术成功,可以恢复的时候出事了。我趴在眉姐身边,眉姐跪到地上,哭的满脸都是泪人,我帮她擦着脸,抱着她的身子,感觉她在抖,我突然想起了五年前,那一幕,也是这样,哭天强地。悲痛无法停止。
人世间有什么能比失去自己最亲的人更悲痛呢,那意味着,这个人,你永远也见不到了,无论到什么时候,你三十多年都可以看到他,一直有他在,可是以后都不会见到了,直到自己也离开这个世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只能那样和眉姐跪着抱在一起。
后来医生和护士都过来拉我们,把我们拉起来,我扶着眉姐对她说:“宝贝,如果叔叔看到你这样,他也不愿意的,别哭了,会哭坏身子的。”,眉姐的父亲要被推进太平间,可是她的手死死地抓住车子不放,哭着喊着,最后很多医生把她的手分开了,我扶着她,她跪在地上,望着那个老人一点点的远去。
我想,我不能跟他们一起悲伤的,她们三个女人一点办法没有,如果我也那样了,那么处理后事,追悼会什么的,根本就没人来管了后来,眉姐的几个亲戚也赶来了,他们不停地安慰她们,也有很多人哭了。同样是不多会,菲菲打来了电话,她似乎有预感似的,我接了电话,菲菲说:“小童,我今天感觉怪怪的……”
我说:“她爸爸走了。”
菲菲一听这话,条件反射一样就哭了,她哭着说:“她在哭吗?”
我说:“几次差点昏过去。她家里也没太多亲戚,我要在这边多待几天了,你好好照顾大壮。”
菲菲突然说:“小童,你别担心,我过去,我坐晚上的飞机过去,我知道她有多伤心的。”
我说:“不要,大壮现在也需要你照顾。”,菲菲说:“没事的,他都恢复了差不多了,每顿能吃好多呢,再说了,他们公司的那些兄弟天天围在这,没事的。”
我说:“谢谢你,菲菲,她会感动的,不过你不要来,听我的。”,我不能跟她多聊,走了回去,突然看到眉姐不哭了,她傻傻地坐在那,她哭不出声来了,被人搀扶着,什么话也不说,眼睛死死地望着一个地方。
我走过去,蹲在她身边,说:“坐到凳子上来,地上有湿气。”,她傻傻地摇着头。
我拿过水说:“喝点水吧!”
她又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面对这样的悲痛,没有任何办法,只有等时间,一点点把悲痛慢慢减去。
就在这个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这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情。
是眉姐的一个叔叔进来了,他从外国赶回来的,眉姐父亲走后,他就可以当家说话,他望着我说:“医生说我大哥走的有点蹊跷,我让他们做尸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望了望我。
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我也没说什么。
他走到我身边问了我一下:“当时是你看护着吗?”
我点了点头,他突然说了句:“怎么会是你,我没记错的话,我在杭州小眉的婚礼上见过你,那天,你带人去闹的,我大哥说跟你有过节。”,他认出我来后,焦急地问眉姐说:“小眉,你怎么能让他看护呢,你们怎么搞到一起的?”
他的话真的让我愤怒,我真想扁他,难道我会陷害眉姐父亲吗?难道眉姐父亲出事了,我要负责吗?尽管,我是有责任,我疏忽了,可是医生也没说什么,也许就是手术的失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