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这两天中,她迷迷蒙蒙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朝夕。喂下去的汤药又原原本本吐了出来。
又有人灌下米汤,不知为何也吐了出来。最后似乎有人说了一句“再灌不下,恐怕就不行了。”
她这才慢慢吃了下去。
这一病安如锦缠绵病榻数日之久。当她能睁开眼时身边空无一人。仿佛这云珠宫一开始只有她一人。
她静静看着殿外。
陈太医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医女。他看见她醒来,重重松了一口气:“静美人醒过来就好了。”
安如锦虚弱一笑:“原来是陈太医救了我。”
陈太医欲言又止。
安如锦知道他要说什么,却是对医女道:“麻烦帮我拿点粥。我饿了。”
医女低头退下。
陈太医这才叹气:“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下作。静美人差点龙嗣不保。”
安如锦缓缓摸着平坦的小腹,慢慢问道:“陈太医,你觉得我这孩子保得住吗?”
陈太医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
安如锦眼中渐渐浮现水光。她却是笑:“是啊,我也觉得保不住。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他们可以饿我三天,也可以让我‘意外’失去孩子。”
眼泪滚落,她恍若无觉:“可是我还是想要保住他。不管是男是女,这是他和我的第一个孩子……”
陈太医忍不住道:“那就去找皇上!我也会为静美人作证……”
“不要。”安如锦摇头,“陈太医不要为我出头。他们既然敢如此,一定做了万全准备。你贸然为我出头只是无畏牺牲。”
陈太医欲言又止,最后问:“他们是谁?”
安如锦目光深深,答非所问:“是啊,他们是谁呢?”
……
安如锦的病在陈太医和医女的照料下很快好了。可是墨菊和秋兰却回不来了。安如锦请陈太医去打听。
陈太医回来道:“墨菊和秋兰在司礼监里面,我看了还好。”
安如锦皱眉不语。
陈太医问:“静美人想要做什么吗?”
安如锦眼底掠过一丝黯然,许久才问:“如今的安郡主……不,兰妃,怎么样了?”
陈太医叹道:“说起兰妃,当真是运气。皇上为了她的病四处求医问药。说来也巧,上月云游四方的‘三圣’之一的慕神医刚好来到京城。皇上当即亲自拜访,求得神医来宫中为兰妃医治。现在慕神医的调理下,兰妃的旧疾不但减轻不少,还有根治的希望。”
“是吗。”安如锦淡淡道,“心诚则灵。如此甚好。”
陈太医见她面色平静,说话放心许多。他继续道:“皇上见兰妃好起来,大喜刺了慕神医‘国之圣手’御匾,还为她造了一座幽兰宫。这些日子一些工匠会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