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暧昧起来。这几日两人朝夕相对,耳鬓厮磨。她体虚气弱,他不顾气候炎热为她汲取温暖。
她心思都不在男女情事上,可是现在才陡然发现……
她抬起头,对上萧应禛放大的俊颜。他的目光很明亮,仿佛燃烧两团火。
他慢慢低头,灼热的呼吸传来,一点湿润吻在她的唇上。安如锦愣住。她下意识想要躲却发现自己无处可躲。
温热的吻在她的唇上缠绵而过,激起心底深处的酥麻。
“我们还会有孩子……”他轻叹,像是在许下最美好的诺言。
安如锦忍不住闭上眼,温暖从四面八方将她慢慢包围……
……
安如锦在精细照料之下很快恢复如初。经过这一次磨难,她面容越发清瘦,轮廓越发清晰。苦难早早令她褪去少女的稚嫩,初露锋芒。
云珠宫里里外外焕然一新。所有家具器皿一概换了。地上的金水砖也在宫人们辛勤擦洗之下露出原来光滑的外貌。
那雕梁画栋,朱漆金粉等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整个云珠宫像是得到了新生,恢弘大气,端庄平稳。
萧应禛不但赐下诏书恢复她为静夫人,还将云珠宫赐给她单独居住。
云珠宫本是几乎被废弃的宫殿,但是它的前身是前朝的一位贵妃所居住,一应规制按妃品建造,甚至隐隐比瑶月宫品级更高。
安如锦喜欢用香,云珠宫刚刚清洗完毕便日日燃香。或清雅或香甜,或醒神的香气驱散了原本宫殿中的陈腐晦气,渐渐充满了活力。
找各种借口前来探望她的宫妃们在见识过云珠宫的奢华精巧之后,纷纷惊叹不已。这下一来,整个后宫的风向立刻转向。
瑶月宫渐渐冷落下来,从前的有如瑶台的赞美也渐渐少了。
宫中便是如此,谁得宠,谁的宫门便是门若庭市,川流不息。谁被帝王冷落,便是门庭冷落车马稀。
天上地下两重天地,犹如做梦。
……
这一日夏日午后,刚刚下过一场暴雨后,太阳就出来了。安如锦穿着一件湖翠色长裙,披着一件墨色披帛。
这么浓翠的颜色在她身上有种清雅到极致的素淡。她午睡方醒,长长的墨发随意披在身后,只挽了个半髻,
柔顺的长发如墨绸,令人过目不忘。
她轻轻试探手中香炉的温度,素手轻翻,一举一动犹如舞蹈。观之,赏心悦目。
“我儿果然越来越美了。”一道赞许的声音传来。
安如锦抬头看见来人,不由微微一笑起身迎接:“母亲来了。”
眼前一位美丽中年贵妇环珮叮当,由两位女官扶着走了过来。她便是前来探望安如锦的云太妃。
云太妃止住安如锦的行礼,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后,眼中带着感叹:“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我儿现在姿容仪态比那女人也不相上下。”
安如锦听得她提起“那女人”,眼神黯了黯。她含笑避开这个话头:“女儿不孝,劳烦母亲这几日前来探望。”
云太妃不以为意,令身后的女官拿来礼盒。她指点:“这据说是千年的山参,百年的何首乌……哦,还有南海那边拿来的血燕窝。”
琳琅满目的补品无一不珍贵。安如锦要推辞,云太妃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道:“这些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不用,就是不孝。”
安如锦不得不俯身行礼拜谢:“多谢母亲。”
云太妃把她扶起,心疼上下打量:“你看你,照料了这么多日子还是这么瘦。唉……这次真的是母亲大意,让你受苦了。”
安如锦见她的脸上都是惋惜,心中大恸。她知道云太妃真正在心疼的是那无福出世的小生命。
这些日子她已经不去想了,可是每一次都还是心中隐隐作痛。
云太妃见她神色黯然,连忙打起精神劝道:“你看我老糊涂了,说这个做什么。你还年轻,还能再生。再说皇上经过这一事,一定已经警醒了。”
安如锦笑了笑,并不回答。这件事能否彻底打垮纳兰韵还未可知。她隐隐觉得这事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云太妃说完,忽然道:“你在云珠宫中被人断水断粮,还被锁的事查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