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回过头,先是错愕,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深深地一眼。
就仿佛她说错了什么。
“然而我可以非常确定地告诉你,‘你们’确确实实就是同一个人。这一点,在昨日见过太后,你心里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你……”曲元元诧异地抬眸看她。
但是,她依然冷静而坚定地告诉他,“我说过,我是治这种病的大夫,这种病对我来说,没什么奇特的。我能看出皇帝是,亦能看出太后是。”
曲元元:“太后也不是一个人,你又如何确定她们是同一个人的。”
“难道她没有告诉你,她有你所谓的另外一个太后的记忆吗?”姬芜轻叹:“是你自己无法接受罢了。”
曲元元冷着俊脸,“是,我无法接受,我也不会接受。你从身到心,都有别的男人……你却还想要骗我?”
“骗你?”姬芜被气笑了,“我的心里从来都有龙傲天,你很清楚。我这样的女人,你不是最明白吗?而我努力地告诉你,你们其实是同一个人,你却偏偏只强调着,我跟别人洞房了,我心里有别的人……你想说什么?我跟其他男人滚过了,我不配了是不是?”
曲元元愣住。
“我……可是,既然你那么肯定我们是同一个人,那么你就只爱我啊!你说是同一个人,那我要求你从此以后,只见我白衣,只跟我在一起,你做得到吗?”
姬芜笑了,“做不到。但是,如果你所求,那我可以不再见你,免得脏了圣洁的你。”
他闻言,很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会吗?你明明说过,你喜欢我。难道那一切都是骗我的?”
姬芜说道:“曾经,有一个姑娘爱上了一个温柔儒雅的秀才,以为是良人遂共结连理。可是婚后不到一年,秀才染上赌瘾,日日去赌坊赌钱,还被那些猪朋狗友带着去勾栏混,祖上存下的一点薄产都被他卖光,开始日日向给人缝制衣裳度日的娘子索要
。钱,一旦不给钱就会拳脚相向。曾经的温柔恩爱,化作乌有。最后,娘子将秀才告上府衙,博得和离书,从此离开秀才。”
曲元元闻言,剑眉一皱,“我又不是那般混账的男人!”
可是姬芜看着她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同样还是那一个人,但也可能会变成自己无法再喜欢的模样。”
曲元元闻言,腾地一下站起来,“你想跟我分开?”
姬芜抬眸看他,“是你接受不了事实,也接受不了我。那么没关系,你也逐渐变成我不喜欢的样子。就跟金衣一样,我可以选择不爱这一部分的你……俗称,不爱这一个人格。”
不爱……
姬芜起来转身离开。
“你站住!”他喝道:“你说我们是同一个人,你说过人格融合可能会只剩下一个人……如果是金衣,如果是我呢?你就真的能不爱这个人了吗?”
姬芜背对着他,脚步一顿。
“就像那个姑娘,后来也不爱那个赌博打人的秀才了。我有何不能的?”她话落,跨步离开。caso
“曲元元,你可以气我隐瞒你,可以冲我发火指责我三心二意,可以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但是,我也可以选择不再试图说服你,不再哄着你,也不再考虑着你的感受,要让你相信‘你们’是同一个人之后才告诉你洞房的事情而瞒着你。”
“我跟他们就是有肌肤之亲了,我不配跟皎洁如月,霁月清风般的你在一起,所以,只要你我皆愿意,那便可……不复相见。”
殿内。
曲元元接连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突然仰头大笑,“不复相见……不复相见哈哈哈……”
他一心倾付,结果只换来她毫不犹豫狠心绝情的一句……可不复相见。
可是她说的没错,这一切他早就心里明白。
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