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往后有空再聊,倒是您,留在这儿老被雅丹那混蛋欺负,我真是不放心,这次来就是想接额莫走的。”
依她之意,很想留下来多住上几天的,她心中有很多烦恼,有些话,唯有在养母面前才说得出口,连无月都不行。另外她这次来,便是想把养母接走,也好尽些孝心,见到雅丹的暴行之后,这个念头更加坚定。
然而乌雅瑟怎么舍得离开?连连摇头道:“丫头,谢谢你这么有心,可雅丹在这儿,我肚里又有了他的孩子,你说我怎能离开?”
北风大怒:“那个畜生!他怎能这样对您!”言罢想起身冲出去找那家伙算账。
乌雅瑟忙拉住她,急急地道:“丫头别!一切都是额莫愿意的,与他无关!”
北风惊讶不已,可瞧瞧额莫脸上焦急关切之色,又不得不信,说道:“怎会这样?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乌雅瑟道:“身为奴隶,这一切都是命,额莫没有选择的权力。丫头,你每次来跟额莫说得最多的就是那个无月,我虽未见过他,可额莫看得出,你对他一往情深,他若想要你的身子,你会不给么?”
北风摇摇头,虽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可但凡无月想要的,无论是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他。
乌雅瑟幽幽地道:“他是你的主子,某种程度上也可说是你的孩子,雅丹对我来说也是,我对他的感情与你对无月的感情是一样的,我很爱他,无论是作为我的孩子还是我的男人。”
北风想想,自己对无月的感情,跟额莫对雅丹还真有许多相似之处,不过也只是相似而已,忙道:“可他如此虐待您啊!”
乌雅瑟说道:“假如你成了无月的女人之后,他也像雅丹对我那样对待你,你会离开他么?”
北风摇头道:“无月是天下最好最可爱的孩子,很恋我的,绝不会那样对我!”
乌雅瑟喃喃地道:“在额莫眼中雅丹老爷也是最好最可爱的,我只是说假如,你会怎样?”
北风默然,或许是自幼言传身教,她发觉自己实在很像养母,劝人容易,同样的事落到自己头上,想法也没啥两样。所以无论她怎样劝说,自己都不够理直气壮,自然一点效果也无。
甚至她想多住几天的想法也没能实现,因为大小姐这些日子里正加紧训练第二暴龙军,征服瓦尔喀部的战争如箭在弦,她必须争分夺秒!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但听房门砰地一声巨响,被人撞开,乌雅瑟吓了一跳,以为来了强盗!
但见大小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把北风拧下床来、三两下把她轰醒,北风还想在养母身边多躺会儿,央求道:“大小姐,天尚未亮,让小婢再躺会儿行么?”
大小姐急道:“不行!时间紧迫!”
不由分说,将她塞上侯在门外的雕背上,在巨雕屁股上重重踹了一脚,巨雕吃痛、冲天而起,连和养母依依惜别的时间都不给她。
大小姐御雕很快追了上来,超到她前面,不时向她挥手催她快点。想起养母的遭遇,北风脑海中的自己渐渐成了养母的模样,前方身为正室的大小姐则幻化为夜弥夫人,若大小姐将来也没生育,自己和无月的孩子是否也得归她,就像雅丹和雅琪一样?
无月正在小木屋里闷头大睡,他倒是很希望有人来吵醒他,可惜没有。等他醒来睁开眼,屋里屋外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安静得令他心慌,情儿也还是比他先一步醒来,依然傻傻地看着他,也不知是否又在想她爹?
他习惯性地转头看看那条门缝,是一条亮线,他知道,又是一天过去了。
他坐起身来,看着那条门缝发呆,直到亮线中间又出现一道暗影,通过门缝透进来的亮光,他估算出此刻大约该是巳时,比每天暗影的第一次出现晚了一个时辰,此刻这段暗影在越变越长的同时,还在不断地左右摇晃,脚步声也沉重一些,来的似乎不是那个女人。
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两个壮汉匆匆走进来,不由分说地将他双手反绑,头上缠一条黑布蒙住双眼,架起他出门而去。这次没听见情儿惊叫,似乎舒服日子过惯了,她已经认命?
走了一会儿,他默数了一下,大概百步左右,他被壮汉放了下来,马匹打出的响鼻和马蹄在地面磨蹭的声音告诉他,这是在一辆马车上。一个小小的身子靠了过来,不用说,那是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