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天,派出的人却是没回来,泥牛入海了一般。
爽儿觉得一颗心不上不下的,也不知究竟如何了,像是被在半空中吊着,异常难受。
到了第二天,仍是没消息。
第三天头上,问信儿的人回来了,却是一脸沮丧,“看守的人口风紧的很,给了银子也不收,什么也不肯说……”
爽儿听了,慢慢坐回床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好像不太对劲。
——怎么竟看的这么严了,不像对待一般的罪犯,倒像是……
爽儿心里哆嗦了一下,不敢往下想,迅速起身去案前拿张纸写了些什么,又将那纸装进个口袋里递给面前的人,“你去京畿将军府上,求人把这个给柳将军……”
又是毫无进展的一天。
清晨。
爽儿连着几夜没睡好觉,头疼的厉害,正以手支额,倚在床头盹着,感觉帐帘处一阵冷风吹过来,有人的脚步声走近。
到了她近前,那脚步声便轻了,似是不想吵醒她。
爽儿睁开眼。
柳乘风站在面前,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爽儿忙起身,“将军……”
就要施礼,被柳乘风扶住了。
“不必!”
柳乘风看着面前的女子,心里一阵阵的疼痛。
怎么每次见她,都看她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刚才那一扶,只觉得那双手臂异常纤弱,她的脸色这样差,到底是担了多大的惊受了多大的怕?她一个女人,这几天是怎么捱过来的?
“你……”
想说的太多,都涌到嘴边说出的却只是那一个字。柳乘风看着女子,恨自己无能,不能帮她分担这沉重的负责。
“将军,你可知他的消息,他……怎样?”
爽儿却是顾不了太多,仰起脸来,急切的看着面前的人。
柳乘风眯了眯眼,一时却沉默了,不知如何对她说。
爽儿等了半晌,没有回应,心里焦急,“将军!”
“……办案的人说,这事牵扯太大,皇上委派贤王做钦差亲自查的,严防走漏口风……”
爽儿听那语气不对,一颗心沉了下去,紧紧盯着柳乘风,“牵扯到什么了?”
不过是贩卖私盐,怎么竟让贤王去查?——难道是因为数额太大了?
“按着那呈交的罪证追查下去,已将那几个盐商收监了。按说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但贤王细心,偏在那单子上看出一点不对,就带了人去侯府库房查,竟抄出不少宫中御用之物,纵是王侯之家,也不应有的……”
爽儿周身一颤,想起那日去库房时自己看到的种种见所未见的奇珍异宝,确实穷奢侈极,然而……
“便是有些宫中之物,逍遥侯圣眷甚隆,有可能那些是皇上赐的呢……”
柳乘风摇了摇头,“皇上确有赏赐,每次宫中都有记载,库房里这些却全都不在宫中记载之列,而且是极其贵重之物,单是一个盘龙戏珠的摆件,就不是臣子家该有的,只有龙裔才能留着……”
爽儿觉得一颗心越跌越快,像是落进无底的冰窟窿里一样。她不明白只是个贩卖私盐,怎么最后竟牵扯到私藏御用之物了?
事情急转直下,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心里隐隐觉得这会是天大的罪过,她颤着声,“……究竟如何断的?”
这一次,柳乘风却是长久的沉默。
再抬头时,眼中亦全是沉重之色,“私藏御用之物,按律当斩……”
爽儿似是没有听清,瞪着男人,“什么?”
“是死罪。”
爽儿觉得脑中“轰”的一声,胃里突然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撕心裂肺的吐了起来。
柳乘风眸光一闪,忙上前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