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退者,杀无赦!都随我杀下山去!杀!”
杨庭高声疾呼,然而从者寥寥,他不得不再杀逃兵,终于将场面镇压了下来,收拢之后只得三十余人,真真是惨淡无比!
这些个残兵见杨庭还要杀下山去,一个个都哀求劝阻,切莫让弟兄们以卵击石,然而杨庭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又要杀人以震军心,诸人噤若寒蝉,皆不敢再多言。
而对面山坡之伏兵因着没有主将坐镇,其时早已逃逸一空,徐真用千里眼一望,知晓山上敌军已经毫无威胁,又将抛车掉转过来,防御左右两翼。
且说这左右两翼的伏兵听闻雷霆之声,一个个抬头望天,却不见半点乌云阴霾,又何来此等震撼天地之声?
思来想去,只能归咎于山上檑木滚石之功,是故果断出兵,左右齐发,四百骑兵往谷口包抄而来!
蹄声隆隆,虽然身穿前朝明光甲,然这些个骑兵到底是精兵老卒,一个个悍不畏死,拖起滚滚尘头就冲杀过来,却见得徐真这边人马齐整,蓄势以待!
为首一将白衣白马,倒拖着双枪,背后角旗猎猎作响,真真好俊!
薛仁贵冷眼以对,并未将这些骑兵放在眼中,见得骑队进入了抛车的范围,当即紧握拳头,高声下令道:“放!”
“嘭嘭嘭!”
抛车发出沉闷却又急促的震动声,惊蛰雷带着嗡嗡破空之声飞出,落入到了敌人骑队之中!
“轰轰轰轰!”
左右两侧的骑兵很快就品尝到了山坡上那些死去同袍的痛苦,胯下战马吃惊暴乱,又将诸多残兵甩落在地,被后面的乱蹄瞬间践踏成齑粉!
眼看四百骑兵呼吸之间溃不成军,薛仁贵才从战马的耳朵之中扣出两团棉絮来,身后二百骑兵同样将堵塞战马耳朵的棉絮取出,纷纷抽出自己的兵刃来。
“儿郎们!杀!”
薛仁贵一马当先,如天将下凡一般,似一团银光,疾若迅雷,朝敌军残兵冲杀了过去!身后亲兵个个似虎,人人如龙,将敌军杀了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徐真坐镇中军,淡定从容,苟仁武与青霞子相视一眼,似乎从对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周沧等人自从松州归来之后,许久未得见过此等场面,带了人手冲杀出去,又是将逃亡的敌军好一番掩杀!
杨庭见大势已去,悲愤欲绝,却不愿逃命,长叹一声,遣散了山头的军士,又命亲兵回幽州复命,自己却倒提了长槊,从山坡上纵马杀了下来!
周沧等人尽皆上阵,连苟仁武都随之而去,一张犀角弓嘣嘣之声不绝于耳,羽箭咻咻不断,真真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
徐真本以为宝珠丫头会心惊胆怯,岂知这丫头与左黯拍马就上前厮杀,竟是毫无畏惧!
无奈摇头苦笑一番,徐真拔出长刀来,正欲上前助阵,却见得山上尘头滚动,一将那受伤的狼虎一般冲杀下来,口中兀自咆哮道。
“徐真!还吾弟性命来!”
见得杨庭冲锋而至,徐真丝毫不怯,眉头一皱,拍马迎了上去,杨庭居高临下,势如龙象,一杆长槊似那破云之天光,倏然而至,二马交错,徐真挥刀来挡,震得虎口崩裂,鲜血横流!
“好一员猛将!”
徐真心中暗自赞叹,杨庭却已经掉转了马头,长槊抹向徐真咽喉,偏头一躲,徐真长刀黏住槊干,靴子一磕马腹,陡然冲出,长刀沿槊杆削去,杨庭果断撒手,这才保全了五指!
徐真顺势将长槊抄起,二人再次擦肩而过,徐真勒转马头,将长槊猛然掷了过去,杨庭如背后长眼,堪堪躲过了长槊,却抽出横刀,再次攻向徐真!
短兵相接,徐真长刀锋锐难当,增演易经洗髓内功陡然爆发,一口内力凝聚提升,灌注于右手之中,当啷一声就将杨庭手中横刀斩断!
杨庭将手中半截刀投掷过来,趁着徐真躲避之时,却从马背跃起,将徐真扑落马下,一口就咬向徐真脖颈,真真如疯狗一般,让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