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魂被摄走了,每天如同行尸走肉般。
他辞去报社的工作,待在黑暗的屋子里写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
热爱的篮球和山地自行车,积满了灰尘。
他无法原谅自己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只能在深夜痛哭,恶毒地自我诅咒。
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三年了,他使劲想梦到她,每天听她的声音,看他们的录像视频和照片,她却从来不入梦。
有一天,他看着镜子中憔悴的面容,想起他们之间的一次对话,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对自己好好的,那是我的心愿。
想不到,一语成谶。
他大哭一场,也许,是时间走出去了。
他开始打篮球、骑行、健身,他喜欢安静的地方,所以,报了一个淡季去山区的旅游团。
赵一书第一眼看到钱琳时,内心有些许悸动,她的侧脸神似秦雅。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女孩意识到他的存在,对他微笑。
这个叫钱琳的姑娘,仿佛是上天给他安排的********,来打开他锈迹斑斑的心锁。
11月的深山,已十分寒冷,早晚要穿羽绒服。
旅游团有10个人,加上导游孙倩倩和司机李威,一共12人。
晚上,湖边的篝火旁,自称摇滚歌手的褚然唱着崔健的《假行僧》,孙倩倩做着花痴状一脸崇拜地望着她。
大学物理老师冯休连休闲娱乐时,坐姿都一丝不苟,笔挺笔挺的,这让从东莞来的陈若雪受不了。
“大知识分子啊,你果真是跟我们这些俗人不一样啊,瞧你那个坐像,哈哈,太正经了。”
冯休不太擅长交际,特别是面对一个花枝招展的妩媚女人。
他有几分羞涩:“我……平时都这样,习惯了嘛。”
陈若雪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玩她的手机:“这什么破地儿啊,一格信号都没有,我姐妹们现在东莞吊金凯子呢,我一个人却在这深山老林里跟一群老爹老妈瞎混,真没劲。”
说完她又钻到赵一书旁边:“帅哥,听说你是作家啊。好神圣的职业,我从小就崇拜能写的人,小时候我其实很喜欢读书的,四大名著都看过,后来遇到不争气的老爹,学业荒废了,15岁去东莞打拼,要不然,姐也是个文艺女青年,哈哈。”
褚然听她这么一说,停止演唱,一边装吉他一边喃喃地说:“文人,有啥好的?”
赵一书微笑着不说话。
陈若雪嚷嚷着捍卫赵一书:“文人咋了,我就喜欢文人,怎么了?哼,我以后还想找一个像一书的这样的文人老公呢,哈哈哈。”
老夫妻周泽六和吴水仙受不了折腾,早早去回帐篷了。
开面馆的郑左贵和王芳在远处跟郑伊婷玩闹。
钱琳并不合群,独自坐在远处的石头上,扔着石子玩。
赵一书离开篝火,坐到她旁边:“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不过去跟大家聊聊天。”
“不了,想一个人静静。”
“看得出来,你最近经历了一次刻骨铭心的事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跟感情有关吧。”
钱琳像遇到知己般,感激地看着赵一书:“真佩服你的洞察力,搞写作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们都要往前看,偶尔沉湎过去,可以给我们力量,但生活还要继续。我不太会熬心灵鸡汤,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