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公鸡没打鸣,东边的天空没露白。
姜佑就拽着青葵悄**地起床,裹了大衣急匆匆地出了山河苑。
马车里。
丫头张开樱桃小嘴,哈欠连天,揉揉迷迷糊糊的眼睛:“姑爷,这样做小姐会生气的。”
昨日在小红楼,上将军可是亲口说:给姑爷请了三天的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在这三天里,姑爷是上将军的写作机器。
可一大早姜佑就带着青葵,摸黑跑了。
“生气?比我死了还重要吗!”姜佑把皮毡帽扣在青葵的脑袋上,揉揉酸痛的膀子。
青葵从毡帽下露出杏眼,微笑一声:“也对,姑爷死了话,就没人给小姐写故事了。”
姜佑气呼呼地不说话。
……
一路离开永川坊,姜佑准备到魁首街看看。
不过在此之前,先寻到附近一处早点铺子,填饱肚子再说。
街边的铺子,很是简陋,姜佑带着臃肿的青葵掀开帘子进去。
已经有早起的客人在闲聊,瞧又有人进来,他们连眼皮都没抬。
姜佑和青葵找到墙角的一张桌子,把身上的毡帽和围脖放下,倒了杯热水暖暖身子。
让伙计上了两碗豆浆,一笼屉肉包子,两根油条。
青葵自作主张给自己又加了碗甜粥,两笼素包子。
姜佑见怪不怪,丫头胃口大,吃的完。
等待期间,闲着没事,就听隔壁桌的客人说闲话。
这两人贫苦身份打扮,打了补丁的破旧棉袄随便穿在身上,脖子上围了条脏兮兮的毛巾,不知道干啥用的。
这二人皮肤粗糙黝黑,特别是那一双手,满手的泥垢老茧,不过看起来很有力量感,一看就是平日里在做重活。
一人老实憨厚,喝了碗热水才说:“二子,明天咱们再去洗一回吧,这身上痒得怪。”
说吧,还挠挠身子,浑身的不自在。
“还是洛阳汤池?”对面的中年汉子眼睛漆黑发亮,伸着脖子。
许忠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笑笑:“实惠呀,又干净,算上大前天的那一回,咱们都洗两回了。”
王二舔舔嘴唇:“确实实惠,有了他家的优惠卷,能便宜不少钱。上回我还是骗我二舅的优惠卷,那个老瘸子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
“我花十文从我堂哥手上买的。”许忠较憨厚,第一次去洗用的是自己的优惠卷,第二次则是花了十文买的堂哥的优惠卷。
虽说花了十文钱,但最后折算下来,还是比平时花费地要少,要知道,洛阳汤池的优惠卷能抵价差不多四十文呢。
这样算下来,许忠还得了三十文的便宜。
“对了,下次去洗,你自己买锁,老用我的柜子。”许忠用胳膊捅了捅自己的死党王二,不满道。
两次去洗,这王二总是舍不得那十文钱。
自己买来锁后,这厮贼精,总把脱下来的衣裳塞进自己柜子里。
眼看冬日里脱下来的衣物越来越厚,一个柜子可塞不下两个人的衣服,于是许忠才说道。
见王二笑笑不语。
许忠又说:“花十文,事后又不是不给你了,不知道你在担心个啥?”
第一次花钱买锁,许忠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
可赌对了,第二次,许忠又花了十文买锁,把贵重物品全部放在上锁的柜子里,可以洗一个舒舒服服的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