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可有什么不妥?”无面人知道邋遢道人是一方奇人,有独特的见识和阅历,因此他走上前来询问道。
人猿少年,全身遍生毛发,形似人,动作似猿。
“不对,不是灵猿。居于洞穴,声音如伐木,类人类猿,他们更应该是猾褢(huahuai是《山海经》中的一种兽)。”邋遢道人深思之后,不确定的自言自语道。
“前辈,什么是猾褢?”无面人问道。
“猾褢,是一种上古异兽,灵敏异常,类人类猿,应该很像这一对少年的形态。”邋遢道人眼望着人猿少年,却出声对无面人解释道。
“前辈博学多识,叫人佩服。今天色已晚,你我暂且回庄,待明日再来遍游九华山。”
无面人呵呵一笑,随同邋遢道人一同返回九华山山庄,不过他却甩手向身后扔出了两枚鲜艳的猕猴桃。
猕猴桃划着弧线坠落,两个人猿少年施展浑身解数,吱吱怪叫着翻转腾跳,稳稳的将两枚桃子接在了手中,令发现这一幕的邋遢道人禁不住发出了赞叹。
日落西山,日出东方。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九华山上的众人和兽都进入到了平静中,众人打坐修行,众兽欢闹炼体。
邋遢道人徒步走遍了九华山,赏景致,赶灵脉,渴了饮灵泉,饿了摘灵果,自得享乐。然而兴致来了,他曾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观察那两只灵猿少年,他也会亲自训练众多野兽,一声“虎骨酒”,一声“狗肉蛇羹汤”是他威胁众兽的杀手锏。
更有,不知道是他的那一根神经作祟,他又开始着手搞建筑,根据他的预想,他想要在九华山上建造一座“无极宫”,依据九华山九峰如莲花的山势,那一座“无极宫”极为暗合“九峰拱卫之势”。
无面人对此视而不见,随邋遢道人折腾,他安心的凝炼肉身和体魄,修行不坠。
这一日,在九华山后山的一处僻静之地,一个光头和尚鬼头鬼脑的从一面墙壁中钻了出来,他做贼一般东瞧西望,模样说不出的猥琐。
他正是那一个被二次镇压在乾坤画壁中的水潭底部的光头淫和尚。
光头和尚谨慎的环视了一圈,见不存在危机以后,他立时叽里咕噜的一通咒骂,随即一挺脖子,身躯跃地而起,犹如一只臃肿的癞蛤蟆似的腾飞而去。
时间不长,这一面乾坤画壁再次泛起了涟漪,九尾狐与少女香香也走出了墙壁,她们遥望着远去的光头和尚——显然那一个光头和尚成功破困,就是由她们在暗中相助了一把。
“香香,此去寻找妖僧赤云,非同玩耍,你还是选择留在九华山吧,有公子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的。”九尾狐难得露出严肃的神情,她郑重的对少女香香劝诫道。
“姐姐,我……我跟你一起去。”少女香香紧抓住九尾狐的衣衫,可怜兮兮的说道。
九尾狐在一千年前受到了妖僧赤云的算计,而被困兰若寺中一千年,无面人助她脱困以后,她一直在恢复自身的元气,直到今日才彻底恢复到巅峰状态。
水底的光头和尚之所以能够脱困,就是九尾狐暗中破解了封印,以便她跟踪光头和尚而去,顺藤摸瓜般的寻找的妖僧赤云。
妖僧赤云,那是一千年前的危险人物,九尾狐不恢复到全盛时期,也不敢轻易寻仇。
“姐姐我不怕,我跟你一起去。”香香虽然啃吃了整个兰若寺,但是终究是赤子心性,从未涉世,她自然不愿与九尾狐分离。
“好吧,你我先行打探一番,如有危险,即刻回返。”九尾狐遥望了一眼远去的光头和尚,她回身收起了乾坤画壁,道。
“仙子此去万分谨慎,我受天地棋棋魂之约,待实力足够之时,定会相助仙子一臂之力。仙子一路保重。”
一阵清风吹过后山,其中蕴涵了精神振动的音波,响起了无面人的辞别之言。
九尾狐与香香转身向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了些许笑意,随后她们御气飞行,追踪向了方才逃走的光头和尚。
在远处的一块青石上,无面人正在闭目打坐,凝炼自己的精神。光头和尚、九尾狐、香香等先后从乾坤画壁中走出来,这都在无面人的精神感应中。
无面人现在的实力境界,是先天境,而他所修炼的精神功法,正是与之相对应的——神游物外。精神感应辐射到的地方,就是他的精神意识漂游的地域范围。
一丝丝清风扬起了他的长发,他垂眼闭目,无我无物,凝心修炼精神与*……时间在一天天过去。
一个月后,无面人心有所感,他甩手扔出了一张天地棋盘,在其中训练的狗娃、舞姬依依、还有六千多名西域马贼,结束了在天地棋中的修炼。
呼呼……在天地棋笼罩的范围内,霎时间狂风倒卷,飞沙走石,处处充斥着金戈铁马的动荡气息,还有浓郁的血腥与残暴之气。
在无面人的视线里,并排站立着六十名凶悍之人,他们个个神情冷峻,勇猛狠戾,一双双眼目赤红,杀气与死气缭绕在体外。
六千名马贼,生还者只有六十人,残酷的淘汰规则令这一群曾经的悍匪,更加嗜杀与暴虐。这是百里挑一的精锐,这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虎狼之兵!
天地棋的棋魂拒绝了食物的输送,在残酷的厮杀淘汰下,失败者的肉身却是充当了胜利者的食物和能量。六千名穷凶极恶的马贼,生死大决战,胜者生还,这就是天地棋中的棋魂的养兵手段!
血腥,毒辣,适者生存!
无面人也感到一时震动,能够预测的结果是一回事,而亲眼目睹了六十名血淋淋的人,任谁都会有精神的震撼。
吃的是曾经的兄弟的肉,喝的是曾经战友的血,麻木一般的厮杀与搏命,只为活着。
“大家受苦了。”无面人不觉得对这些生存者肃然起敬,他站起身来,挺直了腰背,仅仅腹语了这样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