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罗烈是见过的。
当日就是他帮着将葛大千从稷山请了来,虽然当时只是匆匆露了一个面,但罗烈还是记住了他的长相。
也不得不说穆东明的细心,他把十一派来保护罗烈和元氏的安全,显然就是想到了,若是派其它人,怕是不能取信于罗烈和元氏二人。
果然,认出十一后,罗烈长吁了口气,拥了吓得不轻的元氏,说道:“是东明的人,那天你难产时,便是他帮着去稷山请的葛大千。”
元氏吁了口气,对着十一点了点头,正打算问问作坊那边怎么样了,怀里抱着的罗远辰突然“哇哇”哭了起来,她连忙轻声哄起来,只是,罗远辰许是饿了,不任元氏怎么哄向来乖巧的他,这会子就是哭个不停。
“小少爷许是饿了。”十一对元氏说道:“我去外面守着。”
话落,十一纵身从窗台跃了出去。
元氏解了衣襟喂罗远辰,正要和罗烈说几句话,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金戈相击的声音,她一把攥紧了衣襟,拧了眉头问道:“不会有事吧?”
“夫人放心,有司大人在,谁也别想翻出什么浪来!”十一在窗外说道。
元氏和罗烈还在想这个“司大人”是谁时,外面适时的响起了司牧云“哇哇”的大吼声,“好你个毛贼,杀人放火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爷今天就点了你们的天灯,让你们偿偿被火烧是个什么滋味!”
点天灯,是一种酷刑。就是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
这种刑罚因太过残忍很少用,想不到却会从司牧云嘴里听到。
而随着司牧云的一声吼后,外面金戈交击的声音突然一顿,紧接着又响起司牧云“一个都不许放跑,谁放走了人,谁把自己剁了喂后山的老虎。”
罗烈:“……”
司大俠,敢问那猪泷山的老虎是你家养的吗?
元氏拍了拍怀里吃得不安的罗远辰,默了一默,轻声对罗烈说道:“你去问问,想要放火烧我们的是谁?”
按说这些贼是为着求财而来,即是求财就该去抢作坊里的那十万两银票,为什么还要跑到窗台下来放火?这已经不单单是为求财,而是求财害命了!
罗烈走到窗台,“十一,来的是什么人啊?想要放火烧房子的又是什么人?”
“来的是什么人,暂时还不知道。”十一低沉没有情绪的声音在窗台外响起,“不过放火烧你家房子的人,你们应该认识。”
罗烈和元氏顿时面面相觑。
稍倾。
罗烈问道:“是谁?”
“你们村的,瞎了一只眼,好像叫什么罗进一。”十一说道。
罗进一?!
罗烈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说是罗烈,就连顾文茵知道是罗进一和罗飞里应外合设计她家时,她也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来。而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深刻明白了,这世上有些人的坏,是和血液呼吸共存的。这样的人,唯有死亡才能终止他们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