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太妃看到明曦便安宁许多,微笑着听她说,“母妃,皇上忙着呢,他过些日子才会来看你,你先将身体养好,若皇上来时你还是喘息不停,岂不失仪?”
淳太妃连连点头,“嗯嗯,我喝药,我会乖!”
“药一会儿才要喝,现在母妃先睡一觉,好不好?”明曦扶着淳太妃躺好。
杨子陵帮着将被子搭在淳太妃身上,仔细的将被角掩好。淳太妃看着他,微笑着说,“谢谢!”
如此客气,如此陌生,如此心痛!
杨子陵急扭转头,伸手抹去流出的泪水。
明曦对母亲的这种情况实在太惯常,见母妃顺从的闭眼休息,轻声对杨子陵说,“王爷请外面用茶!”
杨子陵回头看一眼淳太妃,她嘴角含笑,渐渐睡去。
明曦带杨子陵到了会客厅,小德子奉上香茶,明曦道,“王爷今日得胜,又获忠勇王之世袭之位,以后朝堂之上即是肱骨之臣,明曦在此恭喜王爷!”
杨子陵看着明曦道,“明曦,你一时无法接受我是你的父亲,我并不怪你。只是,可否请你不要与我如此客套!”他很痛心的说,“你母亲的情况比我想的要严重的多,我心中已是痛极,实在是受不得你再如此排斥我!”
“我所言并非客套,而是实情!”明曦淡然道,“皇上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的抱负绝非是北汉一隅,而是要统一天下的!”
“哦?”杨子陵惊诧的望着明曦,“你居然连这个也知道?”想一下皇甫烨绝不会与后宫嫔妃谈论朝堂之事,难不成是明曦自己推测得知?
“皇上曾在承欢殿批阅奏折,并对各国的疆界、风俗、军力布署十分关注,若无意于出兵,又何必如此详细的了解?”明曦轻笑,“我并非是要后宫参政,只是提醒王爷,以后还多的是仗打,杨家世代忠良,掌握重兵,在各**中均有威名。秦家虽然也有了出头的将军,但相比杨家还是差距颇大。皇上此时不倚仗杨家,又如何让吕家的帅令听从圣命?”
“朝堂之理,自古如此。皇上最愿看到的是君臣一心,却又最喜欢看到臣子之间争斗。不论是军功有多大,不论是资历有多老,也不论如今位高权重到何等地步,总归还是要受制于皇权!”杨子陵缓缓摇头,“此次回来看到你母亲的情况,我又有了退隐之意。只是这乱世之秋,哪里容易就此罢休!”
“王爷何必叹息,皇上重视杨家,是杨家之福。日后王爷可以重组家庭,延续香火,何愁日后没有安乐享福的日子?”
明曦的话让杨子陵瞪大眼望着她,“明曦何出此言?你以为父王还可以与别的女人共处一室么?你母亲如此情况我又有何心思考虑这等事?要说香火更不必说,有你我已是十分的快慰。日后若你能诞下皇子,我杨家又何愁无后?”
“就算是我诞下皇子,也是皇甫家之后,而非杨家!”明曦冷笑道,“总不会有皇子过继给臣子做儿子去!”
“我本是个早死之人,如今又回到人间。只要有你的平安,我何必苛求于孩子是生活在皇宫还是杨府?血脉之缘,儿女均可传!”
明曦倒没想到杨子陵居然如此想得开,即使是在那个意识超前的世界,仍然有人固求着生儿不生女,根本就是认为只有儿子方是后代子孙!
明曦看一下天色不早,“王爷,今夜明曦需去见皇上的,要准备一番。”
“哦,皇上新宠于你,自然不可怠慢!”杨子陵起身,正色的向明曦郑重行了君臣之礼,“老臣告退,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明曦看着他两鬓飞霜,却坚持着行此大礼,不禁心中黯然,侧身让过正面,“王爷不必如此,快快平身!”
杨子陵起身道,“此是君臣必守之仪,不可以因为父女而荒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