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子明糊涂!既是向左师的一点心意,子明又何必要推辞?”
这时,一旁的子产也给李然使了个眼色。
李然见状微微一怔,当即叹道:
“然无功不受禄……”
可谁知向戌却是大笑道:
“哈哈,李子明的大名如今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想给子明送礼之人,只怕从此处能排队排到郑国去!”
“今日子明肯收下戌的区区薄礼,那便已是给足了戌的几分薄面咯……”
看吧,这就是向戌的智慧。
他总能在适当的时候说最合适,最善解人意的话,从而达到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好吧,既如此,那然便却之不恭了。”
李然言罢,朝着身后的褚荡微微抬手。褚荡当即带着人下去,将装着聘礼的箱子给抬进了后院。
既是收了礼,李然便算是默许了替宋国向楚王说情了。
“呵呵,有劳子明,那戌便静候佳音了。”
言罢,向戌这才起身告辞。
待得他走后,李然又转身是与子产问道:
“大夫何故要然收下向左师的聘礼?如此行事,似乎也并非大夫的风格呀?”
子产闻声,脸上顿时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来。
只听他道:
“呵呵,子明不是还要对付宋国的华氏吗?若到时候向戌能帮到你,这件事岂不就能容易许多?”
原来,这是子产下的另一步暗棋。
而李然听罢也是恍然,当即连连点头称是。
庆封虽是突破口,可就算李然抓住了这个突破口,当真挖出了潜藏在庆封背后的团伙,可他又要如何入手呢?
若他当真要对宋国的华氏下手,那么显而易见的,向戌这个宋国的左师,乃至是向氏一族,日后便能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
所以此时与向戌交好,对于李然而言,只赚不赔。
“若照子明你之所言,这庆封,鲁国季氏,宋国华氏,还有我们郑国的丰段,以及那齐国目前还尚不得而知之人,这些人的势力只怕是难以想象。甚至会不会还有更多的豪门世族,乃至某些公室都牵涉其中?”
“所以,子明若是要对他们下手,只凭自己的能力恐怕是远远不够的。因此,能多结交一些权贵,多结交一些志同道合之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子产再度如是提醒道。
而李然听罢,也是恍然大悟过来,不禁点头道:
“大夫所言在理,然谨记。”
对于“势”的运用,李然比当世所有人都应该更为清楚。
他自然明白子产的意思,可他心里却始终有一道坎儿。
那就是他其实并不擅长“用势”,换言之,他并不擅长利用他人去达成自己的目标。
因此,虽然他嘴上已是答应了下来,可实际上若要让他当真这么去做,只怕于他也很是为难。
他其实更愿意只靠自己的硬实力,去完成一些事儿。
不过此事毕竟还言之过早,一切也都还在他的计划之中。所以,对于李然而言,眼下也并没有更多的想法。
于是,他二人在又聊了一些其它的事情后,子产这才起身辞别而去。
当子产离开后,祭乐这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得李然一脸沉思,当即亲手沏了一盏花茶给李然端了过来。
“夫君莫非是不愿帮宋人解困?”
祭乐还以为李然在为帮宋人说项的事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