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门板怎么可能受得住如此大力的一脚,伴着破碎声响,一袭亚麻青衫、腰系草绳别了把象牙白扇的公子哥儿一摇三晃吊儿郎当的迈步进来,一身穿着打扮不伦不类、一看就知是酒色伤身略显病态苍白的脸,面露得意。
“我就说这小娘们住在这个屋。”公子哥儿双手抱胸,嘴角噙着一丝富家子似乎先天就会的纨绔笑容,看着屋子里那个唯一的女人,眼神透出一股子放荡,口气玩味道,“小爷的眼可不会看错。”
自然是韩有鱼。
刚刚在偎红楼里,韩有鱼着实没想到那风韵妇人竟会如此抗拒,任由自己如何用强对方只是不从,也是这几日大年下里酒色过度,一时里还竟治不住这妇人,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由着岁月打熬才能做上鸨姐儿的妇人是不是在这里跟自己演戏。
你推我搡的,怎么着也是个男人,韩有鱼一用力,失手竟将妇人推下楼去,便有了刚刚一幕。
短暂的惊吓过后,韩有鱼倒是并未过多在意,如他这般目无王法惯了,一条人命于他而言,完全是可以用钱衡量的。只是就在没了兴致回屋以前,
在窗口瞅见对面楼上的女人,惊鸿一瞥便让他惊为天人,巴不得马上将她按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解解火气。
哪怕是用抢的。
在韩有鱼看来,强抢的姑娘可比那些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有趣的多。
“什么人?”顺着那声响,姐姐扭头朝向门口。被人打扰吃饭本就有些生气,又听得来人话语,姐姐眉头微蹙,语气里极是不悦。
三更扭头,并未开口。
韩有鱼阴阳怪气,脸上的笑意更深,一摇三晃的进屋,“哟,吃饭呢。”
三更仍旧没有搭理他,因为他嘴里有饭。
他本就是个很讲究的人。
他觉得吃饭的时候,嘴就是用来吃饭的,不能说话。
韩有鱼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惯了,从小到大哪被人如此忽视过,所以面前这对男女让他很生气。
“老子说话你没听见?”韩有鱼大步上前一掌拍在饭桌上,震得碗盘一阵乱响。
就着一碗常见的清酒下腹,咽下嘴里的饭菜,三更抬头看看韩有鱼,目光又越过韩有鱼看向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杨富,以及几名客栈杂役和杨家下人。
三更又看向韩有鱼,“不知道进门要敲门的么?”
这种气氛下问出这么一句话,莫说是韩有鱼,就连侧耳听着动静的姐姐都失笑出声。
韩有鱼气笑了,他觉得对方是那他没当回事,显然是对他的一种挑衅。
“敲门?”韩有鱼笑的无奈,“老子长这么大就不知道敲门是什么,你让老子…”
三更扬手又收手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等得韩有鱼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那张称得上俊美的脸颊上已多了一道殷红的筷子印。
韩有鱼一声痛呼把没说完的下半句话咽回了肚里,甚至于痛呼声都在开口后就生生止住。这大力的一下等他回过神来感觉到,别说这半张脸,连舌头都有些麻木,莫说是说话,发出声音都难,感觉一条舌头好似掉进了肚里,只能一个劲吸着凉气。
“首先,我们应该不认识你。”三更瞧着疼到在原地打转的陌生人,对于惹到他的人,他觉得给个教训是应该的,就比如说,在他面前自称“老子”,他就应该给他长长记性。“其次,做人得懂礼貌。”
他又瞧向屋外里他唯一认识的杨富,这个杨家的管家,在一次领着姐姐在城中闲逛时见过一次。
三更记得当时他在给几个小叫花馍头,当时还闲聊几句,对他印象也是挺深。
所以三更很有礼貌的说道:“杨管家吧,认识这人?”
此时的杨富,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杨富不知道这个叫做三更的清秀男子多厉害,可他听说过这姐弟俩刚来城里的时候,几个不长眼的泼皮对这长相娇美却是眼盲的姐姐调笑了几句,便被当街打了个半死,在他看来,此等身手可要比自家那几个护院强的太多了。
韩有鱼武功高低杨富是看不出来,杨富只是希望他最起码比三更要高一些,哪怕不相上下打个平手也可以,最最不济也要撑到自己派回去送信的下人带人过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