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张九厄才看清旁边是谁,赶忙躬身拜道:“师叔。”
张九厄正欲开口,却被鹤发童颜的老道抬手拍了拍小臂。
老道开口,“怎么回事?”讲着话,道门里无上心法三清静心诀以由手掌渡入张九厄体内,缓缓游走奇经八脉,“怎就被个小辈伤了?”
张九厄老脸微红,“这书生出手古怪,想是杏坛的读书人。毕竟…”
到底也没将话说的圆转,张九厄叹息道:“是我道心紊乱,未能看好山门,还请师叔责罚。”
老道笑呵呵,慈眉善目,扭头扫了眼那边慑于他气势而不敢妄动的五人,像是自家孩子犯了错惹了祸的无奈,抬着手指点了点,道:“你们这些孩子啊。”
只是也不等着对方会有人开口,老道又道:“待我先解决门里的事,再与几位施主说道说道,可好?”
话也说的客气,只是老道并不打算要这五个山外人答复,隔着青衫书生颜衠,朝着张九鼎,又重复着刚才的问题,“怎么回事?”不过这个笑吟吟被现今武当一代弟子叫做师叔的老道又加了一句,“编好了没?”
张九鼎冷汗直冒。
自然是在老道第一遍问出口后就开始在脑海中天人交战,不管事情起因如何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被人找到家门口,怎么说也都有所武当这名门正派的颜面。
更何况事情起因说起来也着实让人笑话。
张九鼎不得不思虑如何能换个说道,暂且先瞒上一瞒拖上一拖,怎么着也得保住自己那个整日在山下扯虎皮做大旗的徒孙再说。
只是事到如今哪会那么好相与?想来小莲花峰的小道童已然把来龙去脉说了个一五一十。
一念及此张九鼎就又有些腹诽着那位辈分极高的曾师叔祖,毕竟凭小道童的心机阅历,张九鼎可不相信这孩子会直接把自己这位隐居多年的师叔找了出来。
万般无奈,张九鼎着实有些苦闷,到底该如何能圆满解决这事,不由得费了心思。
自然听到自家师叔问话,也能听出那句话里的讥讽,已然活了一甲子都多的张九鼎惶恐不安手足无措,一时语塞。
老道呵呵笑道:“当年九厄无心接这掌门之位,是看你大局观重才把位子传给你。可又怕你无法服众,便想让九厄与你同座。唉,只是九厄也忒没有名利心,宁愿去到山下做个守山人,也不想掺和我道门内务,这可就让你放开了折腾。且不说你这些年是怎么修的道,也不说我武当近些年来日渐式微名声大不如前,单单韩有鱼这种人怎当得起我武当外门之幸?”
老道甩袖背负双手,似是闲话家常,却又是字字句句在斥责着地位尊崇的一派掌门,不留丝毫情面。
“有鱼根骨奇佳,只是年幼不分善恶走了点歪路。”张九鼎躬着身子唯唯诺诺。
“当我聋了还是瞎了!”老道不怒自威,一甩袍袖,无形气劲骤然迸发,隔着恁远距离,也不管面子里子的打了张九鼎一个趔趄坐倒在地。
“说到底还是你那句外门之幸惹得祸根,再好的练武材料性子不稳,拿着这几个破字整日里的招摇过市自视甚高也是毁了。我武当名声,真就败在你这双浊目上!”
老道几句话说的坐在地上的张九鼎打了个寒战,不知是不敢还是忘了,只是没了武当掌门该有的架子,狼狈起身不敢抬头与老道对视。
老道又道:“即日起将韩有鱼除名武当,待得他日,废其修为,逐出门庭!”
显然对于武当不管是外门还是内门都算是最为严重的责罚,表明了这位老道的态度。尔后他又道:“另外,今日起,武当掌门暂交由九厄代理,后辈弟子如有大能者可居之。”
一句话,让得大石台上众人唏嘘不已。
张九厄也是不甚相信,愕然看向一旁颓然坐在地上的张九鼎,又看向面前背对着自己两名师父辈的老道,喉咙中一阵滚动却又不知该说何是好。
“师叔,这……”
绕是他一生就修个无为现如今也是被师叔一句话如雷轰顶般震惊不已。
从昨日到现在,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无为的张九厄与人争、与人怒、与人惊,连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五十多年修的道心可还是道心。
“暂代而已,休得推辞。”老道说的果决,把张九厄到嘴边的话堵的满满当当,“九鼎,且到功过观封了这身修为,自去后山思过一载。”
话讲完,老道朝向夜三更,也不在乎长幼礼数双手抱拳微一躬身,道:“事情至此尽皆本门之错,不知道如此处理,二小姐与三公子可否满意?”
身份尚不明确的老道姿态做足,恭谨有佳。
“贫道张上甫,替武当给三公子和二小姐赔个不是,还望三公子和二小姐原谅则个。”
武当上任掌门,张上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