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宜城公主李纯簌被软禁在西琳庵修道,李纯简没了冤大头,只能努力帮贺清笳卖团扇。
“清笳,你的团扇这么好看,怎么就没人光顾。”李纯简叹道。
“娘子,很多金陵学子在拜萼绿君!”绿筠从外边回来,嚷嚷道。
“萼绿,是茉莉的雅称,萼绿君又是什么玩意?”李纯简问道。
“康王殿下,金陵人口中的萼绿君,指的是安泰公主。当年,安泰公主在金陵重开科举,添加农桑科目,钦点了状元、榜眼、探花,赏赐的花朵正是茉莉。您觉得,到底您是玩意,还是安泰公主是玩意。”绿筠提起安泰公主,神采飞扬。
“拜萼绿君,还不如拜清笳。清笳就很厉害,没有她学不会的,只有她不想学的。”李纯简嘟囔道。
这时,袁善突然出现。
“贺娘子,小生能不能借您的垂丝茉莉拜一拜?”袁善问道。
“袁郎君,金陵人当真有那么推崇安泰公主吗?我怎么听说,安泰公主在金陵建立南燕政权的时候,金陵人天天盼着安泰公主投降。”绿筠恼道。
“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但是,当一个人去世了,她的好会被放大。当年被安泰公主钦点的状元、榜眼、探花,也被陛下接受,还做出政绩,赢得贤名。”袁善笑道。
“你们一般怎么祭拜萼绿君?”贺清笳的语调清冷。
“黄昏以后,月辉初现,萼绿正开,我们对着萼绿,拜三下,叩九次。”袁善轻声道。
“那岂不是三拜九叩的帝王礼?”绿筠喃喃道。
“金陵何时开始流行的?”贺清笳的调子愈发冷凝。
“安泰公主战死之后,大概是两三年前吧。”袁善答道。
“袁郎君,垂丝茉莉的花期,晚于秋闱,赶不上的。要不我给你做一只浅蓝色缂丝茉莉花蝶图面乌木柄团扇,你鞠一鞠躬即可。”贺清笳低声道。
“不行,这样是对萼绿君的大不敬!”袁善使劲摇头。
“袁郎君,我家娘子说可以就一定可以。”绿筠冷笑道。
最后,袁善妥协了,因为他买不起茉莉。
秋闱考试结束后,还要等待一个月的放榜。
“绿筠娘子,能不能帮我同贺娘子说说,我想要一只素面绢纱青竹柄团扇,用来默写策论的。回头,我们这些金陵学子,在越女湖举办聚会,点评各自的策论。”袁善作揖道。
绿筠思量片刻,答应下来。
接着,贺清笳赠送给袁善一只素面绢纱青竹柄团扇。
某日,袁善醉酒回来,绿筠已经哈欠连连。
“殿下,他们都说,小生的策论,是金陵第一。”袁善脸庞酡红。
“袁善,日后金榜题名了,别忘了借住之恩,总要补偿点银子。”李纯简笑得比袁善还春光灿烂。
自从被剥夺了王府和赋税,李纯简深切感受到金钱的重要性。
话音刚落,袁善扑通倒地,呼呼大睡。